瑶姬气不过,扯着他的胳膊将他转过来,却发现他竟在笑!
和平日那种只浮在面上的轻佻不同,同方才有意惹怒郎元的讥讽也不同。
清冷的眸子几乎弯成一条线,长睫微颤,原本苍白的脸颊难得没被月光笼上凉意,反而偷了抹晚霞的韵。
如同偷品过世间最难得的佳酿,顾桢竹月色的眸中颖颖生出得意光彩。
他忽然俯下身,凑得离瑶姬极近,近到徐风吹过,将各自的发梢都缠绕着:“瑶姬,你想我留在身边?”
“什么?”瑶姬下意识觉得他这话说得不对:“我是有事寻你,但不是……必要的时候,你不许乱蹿!”
话才说完,她心中便生出些许悔意,因为顾桢脸上的欣喜又绽开几分,甚至还用拳抵住唇笑出了声。
美得活像白捡了二两银子。
瑶姬越解释越乱,索性踮起脚,捏着顾桢的脸,将他扯到身前:“不许笑了!你吃皇粮总得保护国君的安全!”
顾桢也不恼,任她扯着,还故意矮下肩膀方面配合她的身高:“放心,在赌约的输赢揭晓前,玄行不会再靠近你。”
短短两个字,将瑶姬原本舒缓些的心,再次击沉到谷底。
她眸光愈发的冷,寒得顾桢的唇角也逐渐失去温度。
“顾桢,我的性命在你眼里,便是和他的一场赌?”瑶姬送开手,退得稍远些,甚至不想跟他肢体上有一丝一毫的接触。
于他而言,欢怡在同瑶姬的相处中,总是比夏日的花火还要短暂。
有时消失得太快,甚至连全貌都映不达眼底,只是心头存留着那惊鸿一瞥的余韵,在很长时间内细细回味。
他幽长地叹了声,在瑶姬戒备的目光下,伸手揽过她的发,无奈揉着,安抚道:“赔的是我的命,与你有何干呢。”
瑶姬摇头将他的手晃掉,坚定道:“我要杀玄行,断不会坐等他来取我的命,不管你们究竟有过什么约定!”
顾桢沉默,摇摇头继续朝前走:“想杀他,不易。”
先前在暮崇时,二人有过旧交,顾家的秘事被那和尚偷学了个十成十,甚至是易容的手段。
玄行无论在什么领域,都是速成的天才,当这个天才疯起来时,想要挡住也万分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
但天下没有攻不破的盾,连孙悟空都有五指山镇压,瑶姬就不信,玄行当真坚不可摧。
“你一定知道他的弱点,只要有可能制服他,就算是再微弱的可能也要试一试。”瑶姬快步绕到他身前,严实地挡住他的去路。
顾桢是个习惯逃避的人,但这次,她不会让他继续蒙混过关。
“方法……倒是有。”顾桢被她磨得没办法,脸上的无奈又深了一层:“玄行是暮崇王室培养出的杀器,尽管他成长的走向大大出乎意料,但能彻底摧毁他的手段,还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