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眸缓缓睁开,瑶姬看向他的神色略带不满:“真慢。”
顾桢早知她没睡,薄唇浮出丝揶揄的笑:“烦劳陛下久等。”
见她暼了桌上的烛光,顾桢便扬手将其熄灭。
屋中多了一人,灯影映照,难免会被屋外守夜的宫人察觉。
顾桢摆袍坐在榻边,瑶姬将书卷移进怀中,示意他靠近。
袍裙层叠相落,于寂静深夜簌簌轻响。
瑶姬侧耳,感受到他愈靠愈近,清冷竹香与香炉的气味混合并无不妥,反而生出从未有过的奇异气息。
很是安神。
顾桢逼问信息手腕颇多,遵瑶姬嘱咐,并未让那些家仆受苦,只用银针操控,让其吐露出赌坊地址,以及传播谣言之人的相貌。
其后便是顺藤摸瓜,顾桢出李府后,便易容前去搜查,几经辗转,总算寻到传谣者,拷问出雇主。
瑶姬原以为定是玄行那厮在背后作祟,毕竟他与顾桢还有个荒谬的赌约,为赢暗中捣鬼也不足为奇。
没想到查来查去,竟查到了突狄的头上。
郎元此次前来靖炀,共带二百名侍卫,除三名亲近入宫服侍外,其余者皆在昆罗城内安歇。
而顾桢追踪到的背后雇主,便是这二百人之一。
瑶姬稍坐起身,顾桢亦随她的动作略微让开些,却仍靠得极近。
“接下来有何打算?”似乎因她默许靠近,顾桢语气中丝毫不见疲惫,反倒兴趣盎然:“除掉郎元?”
若是这差事,他很乐意动手。
唯独郎元,顾桢连人蛹也不愿做,甚至希望他所有痕迹都能在世上消失。
瑶姬没立刻给出答复,略微思量片刻后,点开脑内的游戏界面,兑换了张提示卡。
她心中有所猜测,需要确认。
随着钱币流逝的哗哗声,账户余额仅剩180个行动点。
玄行现在何处?
牌面转动须臾,显示出一个军帐内,从帘外被风吹舞的军旗来看,应是绥廉。
果然……
自读档重来后,瑶姬细细复盘过往,觉得第二世她被叛臣谋杀时,玄行未曾露面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享受与她对弈的臭和尚,应该不会把杀死她的机会轻易让给旁人才对。
即便她输了,他大抵也想亲手处决,如同当初那张预示卡所显现的,将她扼死在靖炀的天牢内。
亦或是对她说几句气死人不偿命的酸话,无论如何,玄行不应对她的死无动于衷。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不在靖炀。
玄行认可了瑶姬对手的身份,出于某种“尊重”,也许会不遗余力布局。
只有这样,博弈时那个疯批才能享受到最纯粹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