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行从未隐藏自身是绥廉王的身份,甚至还说出与瑶姬的“师徒”关系。
郎元并非对此人毫无提防,当他问及玄行为何要出手相助时,玄行悲叹着给出答案。
“顾桢乃暮崇细作,绝不可信,可怜我那傻徒儿却被情爱蒙骗,深陷其中。”
“为着此人的缘故,瑶姬甚至不惜与我翻脸断恩,真是半句劝都听不进。”
“我听瑶姬讲过关于你们的事,觉察其中误会颇深,两人都是性急的,若能重聚详谈,想来也没有解不开的心结。”
“郎元,你是个忠厚可靠的人,对我那徒儿更是痴心难得,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她性子拗得很,非得出此下策,才能将她拽回正途。”
“况且吞并靖炀也是整合兵力的大好时机,待瑶姬嫁与你,天下终归是你二人的。”
“届时突狄与绥廉齐力攻打暮崇,将分裂的天下重回一体,我也好禅位隐退,回古寺清修了此残生。”
玄行摸着寸草不生的头顶,眼角那抹殷红愈甚:“郎元,只要你能起誓未来善待待瑶姬,便不枉我此番辛苦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撕咬
郎元的叙述看似真诚, 实则几乎将所有过错,全都推到玄行一人头上。
做决策的是玄行,提供情报的是玄行, 甚至连蒙蔽他的,也是玄行。
瑶姬不禁发笑:“小郎君,你几时变得这般听话了?”
郎元虽重武, 却也没蠢到彻底任人摆布的地步。
在这个故事中,真正提议吞并靖炀的究竟是谁, 瑶姬无法断言。
但攻占靖炀的具体细节,兵力布控等等, 总归不会是玄行全力决定。
那秃驴早已回绥廉,哪儿来的闲工夫手把手的教, 顶多提点一二罢了。
见瑶姬并未被他的解释打动, 反而出言讥讽,郎元闭目, 长叹一声。
等再睁开眼, 方才的慌乱窘况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 是疲惫后的沉稳。
“无论玄行是何居心,你二人又有何恩怨,吞并靖炀都是夺回虎萧的必经之路。”郎元侧身, 拎起案桌上的酒整壶痛饮, 只两口便喝了个空。
他不过瘾地叹口气:“靖炀的东西就是小家子气,酒哪儿能用壶装,就得整坛上才好。烈度也不够, 白水一样, 真没滋味。”
言罢, 他不耐烦地将酒壶抛开,任凭其在地上摔个粉碎。
“在外漂泊的这段日子,我过得不人不鬼,吃肉不痛快,饮酒更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