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悲秋什么的,大概跟医生无缘。
整栋大楼的装修很新,各种硬件看起来都非常不错,疗养费用绝对不低。
“我要是死了,也会住进来吗?”唐济随口说着。
“别瞎说!”张见山说道,“躺在这里可不好。”
唐济轻笑一声:“一个我倒下了,千千万万个我站起来了……”
张见山面无表情:“……”好冷啊。
“没几个梦了吧,”唐济忽然想到,“梦全部解了,这些人能全部醒来吗?”
“能的。”张见山点点头,“我们要加油!”
唐济看了师兄一眼,不置可否。
其实他一直认为,解梦和在梦中死亡的人会醒来之间的逻辑联系有些勉强。
这种事情既没有先例,也没有后续可以拿来证明。
师兄说有,那就有吧。
毕竟有个念想,总比没有的强。
张见山推开病房的蓝色木门,里面阴凉凉的,光线略有些暗沉。
空间挺大,只有一张病床。
两人往里走,唐济看见,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女性。
她闭着双眼,上下唇紧紧的贴合。头发随意的披在身旁。看得出来她很干净,也被照顾的挺好。
但是,常年的卧床和营养液注射,使得她脸庞消瘦,面部颧骨的轮廓清晰可见。
她的四肢似乎有些萎缩,套在宽大的病服里。被子盖着她大半身体。
“你先坐坐吧。”
张见山动作熟练,将床头柜子上的花瓶拿出来,去套间的厕所清理干净,再放上新鲜的玫瑰花。
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玻璃撒进房间。
顿时,淡淡的花香裹着点阳光的清香,扫去了那些暗沉喑哑,整个房间仿佛鲜活了起来。
“芳芳,今天我带着唐济一起来看你。”师兄坐在他未婚妻芳芳的身边,伸出手,边说话边给芳芳做手部的按摩。
“你没见过她,不过我以前跟你提过。”师兄说。
芳芳躺在病床上,对外界的变化毫无知觉。
病床另一边,摆着好几台检测仪器,24小时不间断跳动着。
唐济心绪平静,看着师兄跟芳芳聊天。
师兄把近期发生的事,最近他们解梦的情况,进度跟芳芳一一汇报。
说到最后,师兄说没剩几个梦了,你差不多可以起来了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
唐济看着他,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尽量去理解师兄的情感。
唐济天生感情上有些缺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