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格曾经打过一个比方,”郭芳兴致勃勃的说,“一座冰山小岛,露出水面的,我们肉眼看得到的冰是人的意识,而冰山下方,最底层的海床,就类似集体潜意识。”
集体潜意识,就像它名字取的那样,是集体的,我们每一个人根植于大脑深处的,我们并没有意识到的遗传痕迹。是祖祖辈辈给我们留下的东西。就像人类对黑暗的恐惧,对食物的渴望、雄性对领地的天然排他性,它是人类最最原始的欲望的集中体现。
“如果这个理论真的存在,”郭芳说,“那么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有了解释。”
为什么所有的梦都解了,他们却没有醒来?
因为曾经在梦中的所有的意识,包括主梦人和他们这些被迫拉进梦中的人的意识,共同构建了一个叫做“集体潜意识”的世界。
唐济拧着眉头:“这种假设意义不大。”
“哦?怎么说?”郭芳问。
“这个世界如果是大家的潜意识一起构建出来的……”唐济顿了顿,艰难的说,“那它,不是梦。没有主梦人。”
“所以呢?”
“所以,我们怎么出去?”
郭芳愣了愣:“你们之前……怎么出的梦……哦,你们是因为解梦才出去的,还有……”
“还有到了梦境的边缘,我们自然醒来。第二天继续入梦,循环往复。”唐济说,“假设我们刚才说的是对的,那么,现在没有主梦人了,咱们出不去了。”
“那就剩下第二种可能,梦境边缘。”唐济这次说得很快,“有剧情的梦,才会存在梦境边缘,就像一场电影一样,有开头和结尾。没有剧情的梦,就是——纪录片!”
纪录片,可长可短,没有故事性,就意味着可以永远记录下去。
“你说得对!”经过唐济的提醒,郭芳瞬间了解了唐济想表达的意思,“咱们不能往这个方向琢磨。”
“这边。”唐济拉了下郭芳,往后退一米多,左手边有个岔口,他俩直接走过了,现在又掉个头回去。
“嗯?”郭芳应了一声。
“我看到了一点东西。”唐济把伞收了起来,他俩的身体暴露在雨中。
视野开阔不少,刚才雨伞遮住了左后两边的视线,唐济这才发现,很多砖瓦房子的某些拐角处,画着乱七八糟的涂鸦。
这些涂鸦里面,偶尔闪现的一些符号,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黑黑白白,圆圆扁扁,没有规律,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在哪里见过。
他后退,仔细盯着一片矮墙看了至少有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