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旁边低眉顺眼的青年,靳煜开口:“你要见我有什么事?”站在靳煜身后的管家不自觉的微挑眉毛,他从小带大的少爷,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能感受到,更不用说这微带冷意的语气了,联想到下午被撤走的钢琴,管家猜到了几分靳煜不悦的原因了。
不过这细微的不同之处外人是很难感知的,陆铭就没有察觉出今天的靳煜跟以前的有什么不同,不过他也不傻,当然不可能跑来质问钢琴的事,而是道:“今天早上宁少让我来弹过琴,不过宁少并没有听完便走了,我知道宁少在钢琴上的造诣很高,我苦想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儿,但我不敢贸然去找宁少询问,所以先来问问您,以免唐突了宁少。”
陆铭的这番话倒是让靳煜有些意外,靳煜的确以为陆铭是来询问钢琴的,这也是靳煜不悦的原因,他不喜欢太过自以为是的人,如果今天陆铭来问的是钢琴的事,他会立刻让他走人,即便这人有几分与小宁相似,即便他的确有几次听着他的琴声入睡,但这不表示眼前这人有多特别。
不过如果只是请教钢琴,那就另当别论了:“小宁就在庄子里,你如果想要请教,直接去询问小宁就是,无须经过我。”
陆铭微带羞涩着道:“我看靳先生这么重视宁少,怕贸然唐突了,会惹先生不高兴。”
靳煜却没有听出这话的言外之意,或者听出了,却丝毫不在意,每天有那么多男男女女挖空心思往他身边靠,他如果要一一应付那干脆什么都别做了:“还有别的事吗?”
陆铭微微一顿,试探着开口道:“我听说过段时间会对乐团有一次考核,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靳煜点头:“是真的。”说完转头看向陆铭,似乎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陆铭闻言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没有别的事了,今天很抱歉,打扰靳先生了,谢谢靳先生百忙中抽空为我解惑,我回去练琴了。”
陆铭刚走,寒宁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直接脱了鞋坐到了靳煜的身边,抓过旁边的抱枕抱在了怀里:“怎么样,这里放个沙发是不是很有感觉。”
不等靳煜的评价,寒宁道:“刚刚那个是陆铭吧,他找你干嘛?”
靳煜看了他一眼,凉凉道:“来告状,说你把他的琴给拿走了。”
寒宁不解道:“他的琴?你是说之前这里放的钢琴是他的?我以为是你的呢,那还给他就是了。”
靳煜道:“他的钢琴就还给人家,我的钢琴就可以随便了是吧。”
寒宁笑着搭上了靳煜的肩膀:“那是,咱两谁跟谁啊。”
靳煜冷笑着将他的手拍开:“人家是来问,能不能让你指点指点,说你早上听他弹琴,却只听了一半。”
寒宁哦了一声:“我听说你经常听他弹琴,还以为他琴艺多厉害呢,结果大失所望,空有技巧却没有感情,就像个只会弹琴的机器,简直令人听不下去,三岁稚儿弹琴都还有童趣呢。”
靳煜有些意外:“评价这么低?”
寒宁摇头:“不是评价低,是期望值太高。”看着靳煜满脸都是,因为你才会对他期待那么大,结果也不过如此,你才是罪魁祸首的表情。
靳煜顺利接收了寒宁表情的含义,无奈道:“这还成了我的锅。”
寒宁拍了拍他的肩膀,友好表示:“你以后多听听我弹琴,提升一下审美就好了。”
靳煜轻啧了一声:“小宁啊,你膨胀了。”
寒宁得意的抬起了小下巴:“实力让我不得不膨胀!”
看着灯火阑珊中,那双仿佛点缀了星光的眸子里绽放的笑意,靳煜也跟着笑了起来,微风拂过,旁人叽喳笑闹,顿时有种岁月静好。
可惜忙人依旧是大忙人,连着几天晚上挤出时间吃饭后,靳煜又开始每天忙到三更半夜才回家了。不过以前只有管家会等着他回来,现在却多了个寒宁。
只不过寒宁是练琴练到这么晚,经过了几天的放纵,寒宁又回归了以前所有时间都被钢琴支配的日常了,然后顺带等靳煜回来,两人吃点宵夜,再一起上楼洗了睡,倒是分外和谐。
等总算是有空了,靳煜才提出要审核乐团。寒宁忍不住笑道:“你这又不是什么正规乐团,都是一盘散沙,这要怎么审核。”
靳煜道:“有些擅长的重复了,自然要删选一下,反正只是一些宴会的招待,用不着多正规的乐团。”
这审核当然用不着太专业,正好靳氏集团一年一度的慈善晚宴也即将举办,所以靳煜将这件事丢给了管家,让管家去删选名单,留下的人会作为晚宴的乐手。
闲着无聊的寒宁表示,不如让他们联合弹奏一次,这样好或不好的,便能一目了然了。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个挑选满意琴师乐手的过程,但对靳家养着的那些琴师来说,这关系着今后的收入,如此高收入又清闲的差事,谁都不想丢,所以卯足了劲的练习。
但是总会有一些始料不及的意外发生。
寒宁诧异的看着管家:“被针扎?”
管家点头:“虽然他们受聘于靳家,靳家也对他们安排了食宿,但每个月都会假期让他们能回家,这次秦玉明回家的路上,被人用针在身上扎了一下。”
寒宁还没听过有人走在路上被针扎这种事,所以根本联想不到更深层面,满脸透着不解:“被扎了一下然后呢?很严重?要报工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