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将军道:“此虎已怀有身孕,所以一路才好吃好喝供养,到了大宴还这般皮光水滑,再半月后差不多就能生产。”
寒宁眼睛亮亮的看向宴皇,宴皇顿时什么都好:“先放在宫里,等有了小老虎,宁儿再来挑一只喜欢的。”
寒宁喜笑颜开:“谢皇叔。”
这种情况宴国大臣早已司空见惯,习惯的不能再习惯,这种荣恩赏赐才哪儿跟哪儿哟,更过分的早些年更多,都引不起他们的侧目了。
只不过如同那位将军所说,白虎是梁国的圣物,梁国以白虎为荣,在某种意义上,白虎甚至代表着梁国的荣耀,如今却被如此对待,这感觉就好像,整个梁国就是那头虎,能随意的被宴皇处置一般。
一旁的挽晴公主下意识靠近了华阳一些,无论她们以前在宫中关系如何,现在被送来联姻,那就是彼此最亲的人了,所以下意识会靠近对方寻求安慰。
白虎被人抬下去之后,上贡的礼物也过目完毕,宣读完了梁国的求和书之后,宫宴也算正式开始了。这时,如今宫中掌管着凤印的静贵妃便开口了:“陛下,两位公主既然因和亲而来,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
宴皇顺着她的话道:“爱妃有何想法?”
静贵妃微微一笑:“臣妾见这位华阳公主容貌上佳,体态端庄,又是嫡长出身,倒是足以与诚王相配,诚王如今也到了年纪,陛下也该为他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
坐在姬游旁边的德王端起酒杯,掩去嘴角的笑意。
面上看这位静贵妃识大体,梁国嫡长公主身份高贵,表面上来看,若谁娶了她,背后便有大梁这个助力,这时候不将这份助力揽到自家儿子的后宫,还推给正在跟儿子角逐的最厉害的诚王,当真是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教旁人说不出半点不好来。
但若是细想,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诚王如今孤身一人尚未婚配,娶了华阳那只能是正妃,而宴国不需要别国女子为后,虽说到时候可以另择皇后人选,但毕竟是发妻,多少会于名声有碍,虽然不能断绝了那个位子,但也是有些膈应的。
宴皇还没表态,姬游便不客气道:“既然静贵妃如此喜欢这位华阳公主,那不如留在德王身边相伴好了,若是觉得还不够,留在宫中与静贵妃作伴也是可以的。”
这话已经算是很不敬了,明显是你的儿子你的老公,看你给哪一个的意思。虽然是宫宴,但文武百官皆在,这样说可不止是对静贵妃的大不敬,更是对宴皇都有些不敬了。
结果还没等宴皇训斥,一道小小的笑声传进了宴皇的耳中,那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发出的,于是出口的训斥变成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胡闹。
姬游甚至不敢往寒宁那边看一眼,只想赶紧将这个烫手山芋给推出去,万一那女人发了疯一样非要将公主往他这里塞,这不是逼他抗旨吗,抗旨倒是无所谓,要是让寒宁误会了那他只有杀了公主杀了静贵妃来寻个清静了。
“父皇,儿臣可没有胡闹,若是我喜欢,我自然会开口问父皇求娶,这静贵妃硬是要将儿臣不喜欢的人往我宫中推,这静贵妃到底是为儿臣着想还是膈应儿臣?”
静贵妃闻言顿时满脸委屈的看向宴皇:“臣妾只不过随口一说。”
姬游冷哼了一声:“随口一说?华阳公主乃是梁国的嫡长公主,虽然是为和亲而来,却也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静贵妃身为女人,岂会不知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你这随口一说当真是说的够随口的,若是辱了名节,有个什么意外,梁国撕毁合书再次征战,这责任可是你随口能承担的?”
静贵妃眼眶都红了,眼泪一颗颗直掉的看着宴皇不语,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德王顿时站了出来:“老三,你若是不喜欢那便罢了就是,母妃原本只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为你着想而已,你如此恶言相向,未免过于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了吧?”
姬游闻言一笑:“不好意思啊二皇兄,我还就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之人,我看不到你所谓的关心,我只看到梁国求和是无数大宴士兵用生命换来的,是詹将军历经数个寒暑在沙场生死边缘中拼杀来的,是我游走关外灭杀诸多小国用无数金银财宝换来的,是大宴百姓好不容易盼来的和平,哦也对,你这种只看得到你母妃关心的皇子,哪里能了解一封合书上沾染了多少人的生命和心血。”
德王从不知姬游竟然如此能说会道,只不过一个试探的指婚,硬是让他扯到了国家大事上,关键是他竟然没办法反驳,此刻反驳任何话都不合适,而且姬游这番话更是毫不留情的将他踩了下去。朝中本就以武将居多,此时不少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若今日之事传出去,两厢对比之下,世人将会如何看他。那些百姓要的是一个能够体察他们,能够知他们所想,能够为他们带来安居乐业的帝王,而不是要一个只知玩弄权术不知百姓疾苦的统治者。
眼见说着说着真的要上升到国际层面了,宴皇只得开口:“好了,就你能说,不喜欢便不喜欢吧,喜欢也轮不到你。”
姬游这才心满意足的坐下,然后小心的看向寒宁,见寒宁专注的低头吃着东西,脸上也忍不住跟着带起了一抹笑来,倒是没有丝毫寒宁并未关注自己的失望,只满心满眼的觉得怎么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