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有了寒宁之后,战闻初倒是每年都会和寒宁一起吃一顿团年饭,哪怕就他们爷儿两,那也是一家团年了。
战闻初先给空着的位子敬了一杯酒,寒宁也跟着敬了一杯,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些年,但回想当时自己还是个游魂只能跟在‘寒宁’身边的日子,也恍若昨日。他甚至偶尔会想,若是当年‘寒宁’愿意跟战闻初一起走,也不知今日会是个什么情景。
战闻初看寒宁盯着空置的位子不语,以为他是想念母父了,于是道:“阿宁从未问过我,关于你母父的事情。”
寒宁看向战闻初:“爹爹要告诉我关于母父的事情?”
战闻初摇了摇头:“待你再大一些。”
寒宁翻了个白眼:“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再问。”
战闻初失笑:“你才五岁,该有五岁孩童的天真。”
寒宁哼了哼:“那我明明生而知事,偏要装成个不知事的天真孩童,多累啊,再说了,不管我什么样,爹爹都会喜欢我的,对吗?”
战闻初微微勾唇一笑:“自然,无论阿宁什么样,爹爹都喜欢。”
寒宁给自己杯中倒了果汁,朝着战闻初举杯:“那说好了,以后每一年的新岁,咱们爷俩都要一起过!”
战闻初心道,等你小子长大了,有了心上人就不会再如此粘着老爹了,不过还是举起酒杯轻轻与他碰了碰,只要儿子需要,他永远都会在。
吃过饭,寒宁爬上了战闻初的背上:“爹爹,我们去看灯吧。”
边城有个习俗,会在新年的这一天,将各家的灯都挂在屋前,这习俗的起源原本是给一年到头在外拼搏的人照亮回家的路,慢慢就变成了挂灯热闹,也就是在这一天,整个边城会彻夜不眠,不少人会到街上去看看别人家的灯,然后比美一番。
寒宁趴在战闻初宽阔的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步伐,看着万家灯火,不时从战闻初身边跑过的嬉闹孩童,只觉得这番岁月静好,真美。
寒宁用小脸碰了碰战闻初的大脸:“爹爹。”
战闻初:“嗯?”
寒宁:“这里会一直都这么好吗?”
战闻初看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灯海和脸上洋溢着欢喜的人群,轻声道:“只要爹爹在的一日,这里都会一直这么好。”
寒宁闻言笑了,守护着这样万家灯火的战闻初,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又是一年的开始,祝福的话也不多说了,希望所有人包括我自己,新的一年都能心想事成吧!
第192章
水泥的出现比琉璃还要让战闻初震惊,琉璃毕竟是战闻初见过的,这种凝固后坚硬无比的东西战闻初何曾见过,在家中看到寒宁实验后凝固的石台,战闻初已经可以想象这东西将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若是当今皇上乃明君圣主,水泥只会泽被天下,可现在皇帝骄奢淫逸,残暴乖戾,若是这方子献上去,也不知会被他如何对待,若是不献上去直接用作改造边城,等今后传入宫中,那便是欺君。
见战闻初盯着石台眉头不展,寒宁站到石台上,捧起战闻初的脸,歪了歪脑袋:“爹爹?”
即便被自家玉雪可爱的儿子这般看着,战闻初的心情也并没有好上几分,只是叹了口气:“这东西,出现的不是时候。”
寒宁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若是一般孩童,有些话战闻初自然不可能说,但自家儿子不一样,自幼就聪慧懂事,说了也无妨:“你可知我为何将你的琉璃转一道手?”
寒宁道:“自然是爹爹想保护我,枪打出头鸟,这我知道的,这水泥爹爹也可以转一道手啊。”
战闻初摇头:“水泥跟琉璃不一样,琉璃再昂贵,也只是个玩物,水泥可不是,这东西,不是一个商人兜得住的,而当今天子,并非明君。”
寒宁顿时面露疑惑,他记得之前跟在‘寒宁’身边的时候,也了解了一些国策,当时的皇帝虽然不是多圣明贤君,但也不是个糊涂的,算是中规中矩的吧,怎么现在就变得并非明君了。
战闻初道:“就明皇登基的这两年,□□爆收,就连边城这种边陲小地也加了一成税收,那些富庶之地更是连加三层,若是充盈了国库倒也罢了,但都被明皇用来享乐,甚至用粮食与别国交换精美玩物,这种人若是得知了水泥的存在自置之不理还算好的,就怕又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寒宁惊了,皇帝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换了一个?什么时候换的,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过,就算前几年他尚在襁褓,多少也该听旁人提及才是,而且先皇驾崩这样的大事,家家户户都要挂白布的,可他却完全不知!
战闻初看着儿子惊讶的模样,好笑的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有些话他还没说,当年三皇子与五皇子相争,三皇子是凭借自身的实力,而五皇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凭借的是母家的势力拥护,先皇原本属意三皇子,若是五皇子上位,定然外戚做大,这是先皇不愿意看到的,奈何疾病来的突然,最后那一年先皇甚至病重到无法料理朝事。
当时两个皇子可谓是分庭抗礼,但最后却是五皇子取胜,然后站错队的全部被清理,国公府段家更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满门流放,但国公嫡次子段信厚却承袭上位。原来国公站队三皇子,但段信厚却是暗中站队五皇子,更是倾囊相助,因这份从龙之功,才在段家满门流放时,他还能承袭爵位。而这倾的是谁的囊,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寒宁’那数目之巨的嫁妆,段信厚一个不受重视的嫡次子,哪来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