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和语气,都不像是一个父亲因为爱自己的孩子,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也要救孩子的样子。
“我们要跟她说什么和你没关系。”陈父脸上浮起不悦的神色,微眯着双眼,目光犀利,“你要怎样才肯出谅解书?”
他们从小严格要求,被所有亲戚称赞的女儿,竟然成了杀人犯。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让女儿无罪释放。
原本他有望在今年升任医科大校长,因为女儿的事被组织约谈,上升通道基本上算是彻底堵死。
只有女儿无罪释放,他的仕途才不会止步。
“我没有任何条件。”元锦扬了扬眉,不冷不热的态度,“陈……教授,您和夫人来之前,并没有去看过悦宜对吗?”
她在看守所见陈悦宜那次,就签了谅解书。
原身已经离开,在这个世界活着的是自己,承受伤痛的也是自己。签下谅解书不表示认同陈悦宜的行为,而是身为世界规则的知情者,她不想苛责一个被规则压制的普通人。
她活了几千年,这点痛其实不算什么。
“这是我们家的事,不用跟你交代。”陈父有些气急败坏,“我今天来,是替悦宜跟你说声对不起。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我们夫妻俩教女无方。希望你能看在你们多年的友情上,原谅她一回。”
“元锦。”陈母出声接话,“阿姨知道你很伤心,也知道悦宜这次做的非常过分,阿姨求求你放过她一次好不好。”
元锦摇摇头,不想跟他们继续废话下去,“两位请回吧,这件案子不管最后的判决结果是什么,我都不会起诉。”
这夫妻俩还挺有意思,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陈悦宜已经得到了惩罚,没有新证据补充的情况下,上诉意义不大。
她之前也跟原身爸妈提过这事,他们尊重她的选择。
元锦说完,伸手关了抽屉里的录音笔,就抱着孩子控制轮椅去药房。
陈悦宜的父母对视一眼,刚想叫住她,发现卫生所里还有其他人在,悻悻离开。
“元锦,这夫妻俩什么来头啊,听他们说话我就浑身不舒服。”邱亚楠透过窗户看出去,嫌弃的语气,“他们不像是来求你,反倒是像是来威胁你。”
“确实是来威胁我。”元锦弯起唇角,空出一只手拿起她整理出来的采购单子,“布洛芬多进一点,暑假期间着凉感冒的孩子会很多。另外你跟市疾控中心联系下,多申请几样抗蛇毒血清,天热,到了晚上会有蛇出来活动。”
这段时间给村里的老人登记健康档案,发现夏季被蛇咬伤的人不少。
去年大安和桥底两个村子,都出现了村民被毒蛇咬伤送医不及时死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