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齐延的爱意就是她前生无尽的苦海,一迈进去就没有机会出来。
等到她的家族亦被这滔天的洪水吞没,回首繁华如梦渺,她也只得残生一线付惊涛。
“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早悟兰因……”
听完了这出戏,太夫人便和常氏带着小辈们借故先回了定国公府。
回程时海柔还想往太夫人的马车上跑,却一早就被常氏盯着,只好不情不愿的上了母亲和姐姐的马车。
太夫人的马车上自然就只剩下她和沛柔两人。
方才的唱词实在使沛柔动情,她的身体像经历过惊涛骇浪一般,此时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倦,她就只恹恹的靠在马车壁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夫人当然也很快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只是也当然地想错了原因。
“沛丫头,可是因为方才我不答应让瑜丫头来咱们家咏絮斋上课,你觉得在朋友面前失了面子,有些不高兴了?”
沛柔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耍小性子,而且在太夫人委婉的拒绝了之后也隐隐有些明白原由。
“祖母想到哪去了,只是今日头一回出来,起了个大早,昨夜里想着要出门又有些没睡好罢了。”
太夫人就揽着沛柔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檀香味道,和她小佛堂里的一样。
前生沛柔有了不是,柯氏从来都是轻轻放过的,再拿了好话哄着她让她从不会觉得是自己有错。
可太夫人若是听闻,时常就会让陆嬷嬷把她叫到松鹤堂里来,和她说清楚道理,然后让她在小佛堂里抄经静心。
开始的时候她当然是不肯好好抄写的,那经文又晦涩难懂,她实在是很不耐烦的。
可抄写的次数渐多,她逐渐的也能开始领会经文里的意思,闻着佛堂里若有似无的檀香,午后顷刻过去,她会难得的觉得自己的心很静。
“你可知道万家瑜姐儿的父亲和祖父是做些什么的?”太夫人突然道。
沛柔当然是知道的,但她也只能这样答:“知道万家姐姐的父亲是禁军统领,不过并不知道这个官职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万家姐姐的祖父是谁。”
太夫人就嗔她:“真是个娇娇姐儿,连禁军统领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改明儿来个什么兵部尚书、礼部尚书的你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不成?学里先生就没教你们?”
沛柔理直气壮:“三姐姐就不知道兵部尚书是什么,她今儿还问人家兵部尚书的孙女她祖父是不是养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