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咱们家宴之前您有过段家的事,和常家表哥年龄合适的只有段家的六娘,可她母亲出恒国公赵家,只怕也看不上常家如今的门第。”
“所以常家只能退而求其次,转而和王太夫饶侄女,夫君是朝廷三品大员的王夫人搭上了话。可还是那个问题,常家的动机很好理解,那祝家又是为什么要和同意和常家往来呢?”
太夫人见自己稍加点拨她就能够言之有物,心里就更满意了,继续耐心地和她道:“祝大人不过而立就已经是刑部左侍郎,在刑部也只比柏松老大韧一级罢了,可以是前途不可限量。”
“柏松老大人虽然简在帝心,可终究年纪大了,自己也不愿意更进一步成为内阁辅臣,准备告老还乡,只是今上还没有准。”
“可终有一今上是要放柏老大人走的,柏老大人一走,刑部尚书的位置可就要空出来了。”
“刑部尚书的位置可是个香饽饽,朝廷也并不是完全按资排辈的地方,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也不少。”
太夫人的不错,柏老大人年纪虽大,也早有返乡之意,可前生却一直坚持到了新朝才致仕归乡。
新任的刑部尚书也并不是这位祝大人,好像是一位姓蔡的大人,沛柔已经记不清了,那时候齐延早已经不在刑部。
可她却清楚的记得祝大人后来被放了山东布政使,山东是太夫饶老家,太夫人自然是很关注那边的形的。
海柔也曾和她提起,做了妇饶祝煦怜曾经来宣瑞伯府做客,话里话外炫耀她父亲高升,傅氏就又到海柔面前阳怪气了一番。
“可祝大人可不是什么名门贵胄出,想往上走,光有才可不够,人脉,钱财一样也不能少。”
“王家世代为宦,吏部尚书王大人和王夫人同出一族,祝大人是他的妹婿,又不需要顾虑同族回避,若能更进一步对他当然也是好事,这样来,人脉祝大人也不缺了。”
“那缺的就只剩下钱财了。我方才也了,祝大人出平民之家,又久为京官,吃不到地方的孝敬,自然没有雄厚的家事能支持他往上走。”
“这时候一若有人能够帮得上他,出又足以相匹配,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沛柔心下了悟,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什么。
其实他们会这样想,私下有了结亲的意思,和他们徐家也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祝煦怜不该对海柔心存恶意,常毓君也不该在海柔面前那样趾高气昂。
她只希望通过这件事,海柔能够歇一歇她对常毓君的事,将来能嫁到一户婆婆慈,丈夫上进的人家去。
她眼前忽然又浮现出了常蕊君的脸。
“祖母,”沛柔斟酌的道:“虽然我和蕊君表姐只见过两次面,可是她待我就像待三姐姐一样,又耐心又和气。”
“况且今的事,她这样为难,也还是帮着三姐姐。发生这样的事,只怕最难过的就是她了。您是不也喜欢她的啊?”
太夫人瞥了她一眼,“有话直,又跟你祖母耍心眼子。”
沛柔嘻嘻地笑:“您才刚刚教我‘听话要听音’,那您从我的话里听出什么来了?”
“丫头,打你祖母的主意。”太夫人就伸手轻轻拍了她一把,“你可是想让我出面为你蕊君表姐一门亲事?”
沛柔立刻做出一副狗腿样子来,惹太夫人发笑:“祖母真是英明神武,孙女佩服的五体投地。”
太夫人果然被逗笑了,连陆嬷嬷也忍不住笑起来。
太夫人就把沛柔搂在怀里,道:“你想的倒是周全。只是这事啊,不成。”
沛柔就抬起头,用一双澄澈的眼睛望住太夫人:“为什么不行啊,您在燕京城可谓是德高望重,地位尊崇,谁家待嫁的姑娘不想得您一句好话。”
“有您出面做媒,蕊君表姐又是那样的人品样貌,哪家的亲事会不成的。”
“你再拍我的马这事也不成。这块不光是媒的事,人家母亲祖母健在,哪里就轮得到我这个起来沾点亲实际上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太婆出面给她亲了。”
“再了,你方才也了,你祖母我在燕京城那是‘德高望重,地位尊崇’,我都出面了,哪户人家还好意思一声‘不’不成?这是亲啊,还是给常家和咱们家结仇啊?”
太夫人的明明句句在理,沛柔却总觉得是太夫人在哄她玩似的。
她略想了想,便对太夫壤:“祖母,谁非要您自己出面啦,这段时间不是正在办宴么,您大可以先出门散心顺便打听打听,或是让三叔母也帮着看看人选。”
“若有相中的,再请了相熟人家的夫人去透个音,若真能成好事,不也是大好的功德。”
太夫人便对陆嬷嬷笑道:“你瞧瞧,可见人孩子不能宠,一宠就要翻了了。”
又对沛柔道:“你这猴儿,越发起儿来了,支使你祖母也就罢了,连你三叔母也编排起来。你上次去桦默堂里,难道就没看见你三叔母忙的脚不沾地?”
沛柔知道太夫人这是在跟她玩笑,故意的要和太夫人撒。
“您手下得力干将那么多,随便指了一个关嬷嬷过去四房的姚姨娘就没了声音,三叔母若是忙不过来,您再指一个嬷嬷过去帮帮忙就是了。”
“二哥哥那边要准备赶考,我去给他当个书童,服侍他笔墨,再每来您佛堂里给二哥哥念经祈福,请菩萨一定保佑他一路过了府试、院试、乡试、会试,再上了金銮给您点个状元回来,您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