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他似乎是不苟言笑的格,和他父亲一点也不一样,听万将军还时常和瑜娘抱怨自己这个儿子一点也没学了他的有趣。
瑜娘出嫁后,他也没有去西北,而是到江南投了军,做了个总兵,和瑜娘互相照顾。
万长风就走过来,温煦的笑容中包含着歉意,“我方才看灞水河上的龙舟表演看的入了神,倒并没有听见徐家的世妹在些什么,让徐五世弟失望了。”
他是将门子弟,生的剑眉星目,有棱有角。他应该是和他父亲一样,在西北度过的童年,所以肤色并不白皙,反而是一种和麦接近的颜色。
只这一点,就比沛声这样自养在深宅大院中不侍稼穑,不问生产的燕京少年要好过了许多。
海柔听,就和沛声做了个鬼脸。
沛柔却还惦记着没有和万长风打招呼,抓着海柔走到了万长风跟前。“万世兄安好,久闻世兄大名,今难得一见。”
在她边的海柔却不忙着行礼,反而困惑道:“原来万家姐姐还有个亲哥哥吗?我怎么没听过。”
沛柔有些尴尬,抬头看了万长风一眼。
他看起来是脾气很好的人,听了海柔的话不由得带出笑意来,先给沛柔还礼。
“瑜姐儿时常和我谈起徐家的两位世妹,徐家和万家是世交,希望到了我们这一辈大家仍然能常来常往。”
又对海柔道:“长风原本就是无名之辈,徐三世妹没听过我也是寻常。今初见,我还是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长风’出自李太白的诗‘长风破浪会有时’。”
海柔倒是知道这句诗,不觉眼睛一亮,“哎,我的名字正好就在下半句里,‘直挂云帆济沧海’,我就叫做海柔。”
别人都不觉得有什么,倒是沛声嚷起来:“三姐姐,你是个女孩子欸,怎么可以随意把自己的闺名告诉同龄男子啊。”
又以手指脸,比划给海柔看,“羞不羞。”
海柔其实也是一时高兴,难得听人一句自己会的诗,想着也要显摆显摆就忘了规矩。
就不甘示弱道:“万家哥哥又不是别人,你没听他方才我们两家是‘世交’吗?平时没见你多守规矩,现在倒是跳出来找事,我可是你姐姐。”
海柔每次和她斗嘴斗不过的时候就会搬出这句,“我可是你姐姐。”
“也只是大了我一两个月而已。”沛声侧过脸声嘀咕。
海柔“哼”了一声,这简短的斗嘴就算是她赢了。
还有别家的长辈在场,这样斗嘴不免让人觉得他们家兄弟姐妹之间不和睦,沛柔就有些歉意的笑道:“我三姐姐和五哥哥平倒是很少这样。”
“今打了个赌倒是什么都要针尖对麦芒起来,还请万世兄不要见怪。”
沛柔好像终于发现万长风让她心生好感的原因了,不是因为他是瑜娘的亲哥哥所以产生的然的亲近,而是他和人话的时候总是看着对方的眼睛,他的温和和笑意是在眼睛里盛着的。
“五世妹不必挂怀。我家中兄弟姐妹少,平里只我和瑜姐儿在家。见你们这样只有觉得闹有趣的。五世弟的格不失真,三世妹也是真,我觉得都很好。”
她转看了一眼“不失真”的沛声,和“真”的海柔。
他们还在那边大眼瞪眼,沛柔不由觉得万家饶文学素养也很是不错。
万长风是在夸奖她,海柔当然也能听得出来,就不再理会沛声,笑眯眯的走上前来,道:“万世兄不必跟我客气,和万姐姐一样直接唤我的名字就是了,世兄世妹的多麻烦啊。”
沛柔看着她的笑脸一时无语。这可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再万长风可是男子,和内宅女子交往,能和瑜娘一概而论吗。
幸而润声也就过来了这边的厢房,是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请大家移步去徐家的厢房里用膳。
众人就鱼贯往中间的厢房过去,在圆桌旁按辈分主次坐了下来。
江老夫人谦让不过坐了上首,两边就是定国公和万将军。
沐柔不愿和沛柔他们挤做一堆,润声就让了她坐在定国公下首。沛柔一边是润声和沛声,另一边是瑜娘,海柔也挨着瑜娘坐,这样一来,倒是和万长风坐在了一起。
她倒是浑然不觉的有什么不适,反而如东道主一般的招呼万长风用菜。
也许是万长风自和妹妹瑜娘相处的多的缘故,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觉得受了海柔这个比他的女孩子的照顾有些不好意思,也反而照顾起她来。
他们两裙是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样,沛柔和瑜娘倒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今一桌菜都是难得的河鲜,刚从灞水里捕捞上来。煎炒烹炸蒸也样样俱全,就是沛柔这样吃惯了好东西的人也不觉食指大动。
等撤了膳,为养生之故,不好立刻就动回府。众人就四散在厢房中闲聊。
定国公和润声在低声些什么,沛柔猜测大概是父亲在告诉润声做事。
万将军侍奉着江老夫人在屋子里的太师椅上坐下,垂首听母亲吩咐,倒像是个好儿子。沐柔不想理会沛柔和海柔,只拉着沛声话,反正也没人理会沛声,他们俩倒正好凑一对。
沛柔原本和瑜娘一起在窗口看灞水上夜晚行船的风光,见海柔和万长风也笑着往这边过来,就把窗户让给了他们,自己和瑜娘躲在角落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