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一滴泪打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像是被烫着了似的,连忙转拭去了泪水,重又笑着和李嬷嬷话。
“祖母她已经在香山给您安排了一个院,香山那边气候好,冬暖夏凉,最适合养病。等您能下走动了,我就陪着您过去。”
李嬷嬷显然已经听过这样的话,忙摇头道:“姐儿在哪,我就在哪,姐儿乖,替嬷嬷谢过太夫饶好意,我是不会过去的。”
“等嬷嬷子好些了,嬷嬷就立刻回来当差,嬷嬷也不要月钱了,只要有口吃的,有地方住就行了。”
在她眼中,父亲当然是辜负了母亲的。连母亲弥留之际,他都不能在旁,母亲不怨他,她却不能。
所以她对于定国公府的人其实都抱有一种然的敌意,哪怕和松鹤堂里的人相熟,哪怕太夫人从一开始就待沛柔好,她也不能完全放心。
现在比起她需要李嬷嬷,显然是李嬷嬷更需要她,所以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嬷嬷体这样一的弱下去。
“您为了我和母亲一家的心已经够多了。”
她挥了挥手让扬斛退了出去,从怀里取出了那块玉牌和步摇。
自从她搬到了松鹤堂后院的西厢房里,这两件东西她就从纭那里取回来自己收藏了。
“您可还记得这两样东西?”
李嬷嬷从她手里接过,才看了一眼,就失手把东西落在了被面上,满眼震惊的看着沛柔。
“从您上次跟我您曾经为了我的病去当过母亲的首饰我就留了心,这两样东西是我托了大哥哥找回来的。”
“父亲和祖母都已经和我过母亲和外祖家的事,我已经大概都明白了。”
又拿出上次从润声那里得来的另一块玉牌递给李嬷嬷,她看了看,下意识的就唤了声,“三少爷?”
虽然沛柔已经完全肯定自己是阮家的后人,可是有李嬷嬷这样的旧人亲口证实,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她又缓缓的开口,“嬷嬷,虽然父亲和祖母没有明,可我如今读书识字,也懂得去翻看本朝的历史。我已经知道我到底是从哪来的了。”
“我知道了自己的世,可祖母和父亲却还不知道。”
“我如今七岁,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又有祖母庇护,父亲疼,您觉得还有谁能朝我下手吗?若是有,您觉得您还能护得了我吗?”
沛柔原本是不想让李嬷嬷知道这些的。可是李嬷嬷固执,不让她相信沛柔有能力能保护自己,她是拼了命也是要把沛柔护在她的羽翼下的。
李嬷嬷想了半刻,才苦笑一声,“姐儿是真的长大了。是嬷嬷老了,嬷嬷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