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到底心有余悸,渐渐的也不在吃颜色鲜艳的,味道浓郁的东西,就怕又掺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进去。
自从郭氏说,凝香露用在人身上,并不会立即就有反应,只会使人渐渐虚弱下去。沛柔想起绾秋,也暗暗地担心了她好一阵子。
幸而这一个月来,绾秋仍然是能说能笑,应当是并没有中毒的,她也就放下心来。
今年定国公府的春宴仍然是在三月六日,与去年不同,是由润柔主办的。
润柔过完了年,虚岁也有十三了。虽然离说定亲事、出嫁还早,可是也到了可以给人相看的年纪了。
常氏从去年腊月里就闹了不舒服,到今年二月才好起来,最后诊出来,居然是又有娠了。
沛柔不记得前世有过这样的事情,可这总归也是件好事。常氏这个人虽然不值得一交,可她生的孩子却都不错。
若她这胎能生个儿子,对润柔和海柔来说都是件好事。
也可免了将来她起了过继沛声的心思,要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最后太夫人不得不出面说了周十一娘为沛声的妻子的事情。
这几个月来,太夫人仍然在告诉沛柔看邸报。
开年不过三个月,朝中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只是润柔前生的公公崔成燮腊月里接了调令,从正三品的督察院左督御史高升了从二品的湖南布政使,开春之后就往湖南赴任去了。
沛柔不知道他前生是不是这时候外放到湖南的,可是这样一来,刚好就错过了润柔的春宴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她重生带来的变数,希望不要影响到润柔的婚姻才好。
等到了三月六日,润柔在太夫人身边陪客,还是她们这些妹妹出面跟着叔母们去迎客。
也许是去年春宴时沛柔的表现太过令人记忆深刻,今年各家的小娘子由她陪着的就都十分客气,有胆子小的甚至还显出了一点战战兢兢来。
沛柔在心里暗自好笑,只做未觉,把人送到熙和园里的筠间楼,也就不多陪,请她们自便就是。
沛柔和蒲阁老家的小娘子,太夫人娘家的小娘子们都还算谈得来,更何况还有瑜娘可以说话。
今年常蕊君定了亲事,又定了七月的婚期,如今关在家里绣嫁妆,自然是不会来的了,海柔就不免现出了几分寂寞来。
恰巧年后咏絮斋复了课,周先生开始给她们讲唐诗宋词,周先生最喜欢易安居士,也就花了很多篇幅给她们讲《漱玉词》。
到春宴停课时,正好讲到《武陵春·春晚》这一阙。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海柔别的记不住,倒只记得一句“物是人非事事休”。
有什么不如意的看到她眼里,她都要有气无力,忧愁无限的感慨一句,“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