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正想着过几日找个由头去他书房看看,若有看见那样子狐媚的,她就正好把人发落了。
她的丫鬟被他祖母无缘无故罚了一顿他不心疼,那她罚了他的丫头他也不准心疼。
齐延却忽然开了口,向她说了句抱歉。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忘了她的头发还在他手里,就有头发缠到了另一只还没取下来的耳环上。
她吃痛,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齐延一边替她理着缠绕到她耳环上的头发,一面继续道:“我已经和我祖母谈过,往后她不会再来无缘无故的找你丫鬟的麻烦。”
“另外,我认识一个医术很好的大夫,明天我会带他进府来给你的两个丫鬟看病。”
沛柔明白了方才齐延说的“抱歉”的意思,他已经足够有诚意了。
他把摘下来的一只点翠缠枝莲纹的耳环放在桌上,上面还缠着一根她的烦恼丝。
沛柔心里其实已经满意了,却也不说她原谅了他。只把那耳环拿起来在他眼前晃,说这是他得罪了她的罪证,她会把它收好了。
齐延听懂了她的意思,难得的对她笑了笑。她还没有从这个笑容中回过神来,他已经转身出了门,踏进了院中的月色里。
齐延的身影消失在了院墙后,剩下她独个儿对着明月光空惆怅。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诚毅侯夫人对他严格,到他十六岁之前,他身边的小厮都是几个月就换一次。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之间当然不可能有什么主仆情义,她的确不应该指望他能懂纭春和织夏对于她来说的意义。
在这件事上,齐延其实真的已经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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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在想什么,只是还有些犯春困罢了。”
她迅速的回忆了一下前几个月的邸报,却并没有想起来任何有关江苏布政使与浙江布政使的消息。
“若不是浙江布政使与江苏布政使有问题,那应当就只是今上想提拔一下许贤妃的兄长了?”
太夫人看了她一眼,“见事还是太浅了些。你可还记得,当时朱晟贪墨案发时,我跟你是怎么说的?”
沛柔想了想,对太夫人道:“那朱晟自己出身只是一般,在江苏布政使的位置上坐了有七八年之久。”
“后来当时的江浙总督被调回了燕京,他才终于媳妇熬成婆,坐到了江浙总督的位置。”
“在他当上江浙总督的前一年,他的长子娶了武宁侯张家嫡出的小姐。”
也就是说,这位朱大人和京里的武宁侯府,皇后的娘家有姻亲关系。
若是不想结党营私,也就不会和皇后的嫡亲侄女结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