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要等十二月令行完方才品评,所以也并无人话。
她的那支花签上却是一朵赵粉,“烧灯不是山夜,对月虚怀旧馆花。”
是蔡羽的《怀客舍牡丹》。
只是玩意儿罢了,她也没有深想。
一曲毕,她便放下了琵琶,从碧波台上下来,站到了蔚溪前,满上最后一只梅花杯,让它顺着水流往下。而后回了自己的位置入座。
沛柔的动作并不重,那托着杯子的木盘却飘了很远,在段露心跟前停下。
柯明碧便道:“这最后一只杯子,总算是露娘姐姐得了。”
其实在座的还有不少娘子没有得过杯子,此时都翘首以盼。
只可惜暗香无,并没有眷顾她们。
段露心饮尽了杯中酒,便开口道:“年年雪里,常插梅花醉。挼尽梅花无好意,赢得满衣清泪。今年海角涯,萧萧两鬓生华。看取晚来风势,故应难看梅花。”
倒都作悲声。
前生她和柯明叙订婚,羡煞一众燕京少女。
可直到沛柔从诚毅侯府出走,他们也并没有成婚,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了。
段露心也是丹青好手,既得了梅花,就作疏影横斜图。
她习的是工笔,巧密而精细,既得梅花之形,更得梅花之魂。
难怪她喜欢梅山先生的画,如今看来的确已经得其七分神韵。
等赏过了画,再去看花签,上面是一朵白色栀子,“晚来骤雨山头过,栀子花开满院香。”
至此,十二月令花纹杯已经俱都有主,众人就站起来,品评方才所作的有形之物。
众人都往碧波台上走,沛柔却未动,转时看见齐延也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后,并没有起之意。
她想到他上次的冷淡,心中一股无名火,并没有打算搭理他。只是斟了酒在月季杯中,掩袖一饮而尽。
“已醉过一次,今还要如此么?”是齐延的声音。
沛柔知道他指的是昭永九年新年宫宴那一次,她叫他忘了,他却还不肯忘。
“来困酲,醉与不醉,又有何分别?总归今不会再麻烦齐世兄。”
齐延忽然上前来,在沛柔边坐下,取了桌上的另一只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你方才所弹的是《昭君怨》?”
沛柔就问他:“我方才弹的不好?”
齐延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好。技艺生疏,指法凌乱。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