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没有办法,只能把那封信并那根花枝拾起来,带回了翠萼楼。
第199章心意
那一封信沛柔决意不看,却也舍不得损毁,就和那一叠铜绿的谢公笺放在一起。
这么多年过去,剩下九色的笺纸,已经尽数被她用完,只剩下这一色铜绿,仍然和它刚到沛柔手中时一样。
那花枝是樱花,却也并不是真的。
枝条仍然是樱花树的枝条,只是在外面上了一层如玉的漆,让它不会再如普通的花枝一样老去,或是很容易地断裂。
樱花花瓣是用珠贝打造的,表面有温润的光泽。
花蕊是极细的金丝,每一根都形态各异。稀疏几片盎然的绿叶则是由翡翠打磨成的,叶脉清晰,丝丝缕缕,纤毫毕现。
那她与齐延决裂,他插在她发髻上的那一枝樱,花瓣随风凋零,花枝又被抛却在地上。他把它拾起来,做成了这副模样。
他了他做不到,所以就做了这个给她,算是表明他的心意。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他们终究还是各为其主,要走向不同的未来。
沛柔把这花枝和上次及笄时收到的兰花放在一起,而后让纭吹熄了烛火歇下。
沛柔心中有牵挂,辗转反侧,一直到五更都没有能够睡着。
纭浅眠,听见她坐起来的声音,忙亮了银缸,坐起来查看她有没有事。
沛柔想无事,但到底没有忍住,自己去取来了齐延的那封信,借着烛火的光芒看了起来。
那信封很厚,取出来一看,果然有很多张信纸。
可看了之后才发现,这甚至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一封信。因为这上面根本就只是齐延的一些生活絮语。
倒是和沛柔从前给他写信之前,总要在纸上先记录很多里发生的事有些相像。
只是他写的东西当然不会像她前生一样白话罢了。
“乙亥年七月廿一,大病初愈,亦如一场大梦方醒。久病最见人心,余心已澄澄如明镜矣。嘉懿堂一切如昨,昔年海棠郁郁葱矗惟可怜旧年所得兰草,困于秋风,徒留消瘦影。来年恐再不得相见,实在是人生憾事。”
这里的,应当是上元时他曾提过的,在他生病时没有得到好好照料的兰草。
“乙亥年九月十六,出燕京城门,赴香山。见一农家院,隐隐有熟悉之福叩门,见乡君立于院中,顿生恍如隔世之福后与乡君同赴枫林,见夕阳晚照于古枫之上,星河月色,也抵不过一叶菩提。”
下面还有他绘的一片红枫,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用色的,脉络明晰,过渡自然,若不仔细去看,恐怕会想要把这一片枫叶从纸面上取下。
从前他为她做过画,她知道他的画技很好。可这样的好,终究是用很多很多的时间换来的。
他总到他有一段长无聊的时光,看来也不过是在谎。若有闲作画,又怎能算得上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