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松鹤堂时,太夫人也正让陆嬷嬷去把她找来,“说乡君乡君便到了,太夫人在佛堂里,请乡君往佛堂去吧。”
沛柔就笑了笑,问了陆嬷嬷的身体,和她一起往佛堂去。
一进佛堂,周身都被好闻的檀香包围。太夫人正拿着迦南香珠制成的手串,闭着眼睛念经。
幼时她得的那串太夫人的手串,她如今也常常能用到。偶尔心烦意乱的时候就拿出来戴在手上,念一段心经,比看什么诗词都管用。
听见沛柔进来,太夫人便停了下来,“沛丫头,来祖母身边坐。”
她就自然地走了过去,在太夫人身旁坐下。
“今日叫你过来也是有正事的。”太夫人转身,将放在身后的一封信递给沛柔,“你自己看看吧。”
沛柔就接过那信,一目十行的看起来。
脸色越来越差,看到最后,已经有难以掩饰的怒气:“许家人可真有意思,才帮他们解决了大麻烦,倒是有脸开口提亲事。”
这封信正是江浙总督许士洀写给定国公的,想要为自己的次子向沛柔提亲。
既然是提亲事,语气中也隐隐有以自己的嫡子配定国公庶女的优越感,令人十分不适。
也是此刻沛柔才意识到,海柔已经出嫁,常氏妥协,海声最后如前生一般和常萍君定了婚事。
四哥浣声身上有孝,三叔母开始为沛声物色合适的人选。
她也真的到了可以与人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见沛柔生气,太夫人便把信取了回来,“这门亲事,我们家自然是不会应的。”
“把这封信给你看,不过是让你看看,这世间有些人,真的不知道‘礼义廉耻’这四个字该怎么写。”
“除此之外,也是让你好好思量,今后你究竟想嫁什么样的人家。”
“如今太子和三皇子都不得圣心,有几件差事交给四皇子办,他办的也都不错,渐渐在今上眼中有了些地位。”
“咱们家又有了万家这门姻亲,你父亲也暗地里联系了一些与你外祖父以及你大嫂的叔祖父,从前的陆阁老有旧的大臣。”
“沛丫头,你不知道,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曾经与他们交好的那些大臣,没有一个不愿替他们洗刷污名的。”
太夫人有些动情,“你已经为了咱们家做了许多事了,我和你父亲都不愿你再以自己的婚姻为筹码,只愿你能得一个喜欢的人,将来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生儿育女,白头偕老,这何尝不是她的想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