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柯明叙先发现了她,“沛娘。”
他不再唤她“五表妹”,朝着她笑意温和地走过来。
她也坚定了自己的心,朝着柯明叙走过去。
两个人都似乎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还是沛柔先问他:“似乎从来不知道柯表哥的表字是什么,似乎也从未听柯表哥以表字自称。”
前生她和齐延成婚之后,就是喊他的表字的。
柯明叙和沛柔并肩在桂花林里散步,“我并没有字。早年间也曾想让老师帮忙取字,老师却‘明叙’二字已经极好,何必再要表字,因此就没有再取。”
沛柔笑了笑,“原来是这样。”
林中花香馥郁,就连柯明叙上的松柏气息都被冲淡了许多。
“我原来以为你会怪我莽撞,贸贸然让祖父写信给你父亲。其实并非如此,原是我与祖父约定,若是我下一科能够得中,他就会替我求娶你为妻。”
当时她听到柯明叙为了准备科举,在家中温书,几乎连门都不出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以他的学问,根本就不必如此紧张才是。
却没想到,居然也是为了她。
“祖父此举,我原先并不知,他这样做,大约是为了安我的心吧。沛娘,你不知道,在收到你祖母的回信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那一个晚上我都没有能够睡着,我望着明月,又觉得明月是你。我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阅人。”
柯明叙的表白,让她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心中的不安,甚至比十五岁那年她收到柯明叙兰花的上巳节时更甚。
明明她已经应下了这门亲事,明明她已经开始接受以后做他的妻子。
见沛柔没有话,柯明叙望着她,“沛娘,你怎么了?”
她觉得她应该据实以告,“我总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值得柯表哥这样的喜。有时候会觉得有些惶恐。”
柯明叙静了片刻,而后使她面对着他,他的笑容永远都是温柔的,“你与我是平等的,你我的选择也是。”
“或许此刻我对你的意远比你之于我更深,可这也并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此而感到愧疚。”
沛柔望着他的眼睛,渐渐地又觉得有了一些力量。她既然已经做过了选择,就不应该继续踌躇下去。
“从前我以为我的婚姻并不会由自己做主,心中也的确有所挂碍,所以不敢轻易承诺。可那祖母,我只要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就好。”
“一年多过去,挂碍也不再是挂碍。既是如此,我只等着柯表哥翩翩马蹄疾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