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也并不同情她,只是淡淡道:“何姨娘不必如此客气。”一眼望到她仍然提着的篮子,不由有些好奇起来,“何姨娘手里提的是什么?”
小常氏就笑道:“我院中有几盆花开的不好,问了花匠,说是这养花的泥土土质不大合适。”
“又说整个诚毅侯府的泥土,只有这附近的最好。便想着提一些回去,不要辜负了那几盆好花。”
这样的粗活,也挑了正午的时候,让何霓云做。看来小常氏整治妾室的手段,也不在她堂姑母之下。
只是齐建不惜这样诓骗了何霓云去,到手了,却又一点也不珍惜。
沛柔又不由得想起了前生,做了齐延妾室的何霓云。
齐延从蜀中回来不久,便又往蜀中去了,回来的那短短几日,他几乎都在外院的书房里。
他那样喜欢何霓云,为何却连他们的孩子也不肯多看几眼,这样想来,似乎也很有几分奇怪。
可惜都是前生的事情了,她也无从寻找答案。她又想起今生与她举案齐眉的齐延,决定将这些事都抛到脑后。
沛柔已经让小常氏看过了那一叠账本,与她的话也已经说完。
日头实在太大,她也有些受不住,便与小常氏道:“往这边过来,原来是想折几枝槐花回去,花还没有折,便不与三嫂闲话了。”
小常氏笑道:“我的事也办完了,正好也要回去用午膳了。乡君也早些回去吧,可别中暑了。你是尊贵人,不比有些人没皮没脸的经的住晒。”
沛柔笑了笑,目送小常氏走远了,折了几支槐花,便与绾秋一同回了嘉懿堂。
倒也真是被小常氏说中了,她一回了嘉懿堂,被冰山的冷气一扑,就觉得有几分难受起来,午膳也没好生用得。
请了林霰来看,他也只说让沛柔的仆妇跟着他去他的住处取一些桑茶饮来消暑罢了。
一躺便躺到了将近酉时。下午绾秋都在小厨房里忙碌,此时已经将槐花糕制好。
见沛柔要起身往二门去,便道:“如今虽然已经是近了酉时了,可外头地气还是太热。林大夫方才也说了要您好好休息,您还是不要去了,不然恐怕还要让四爷埋怨。”
“奴婢替您走一趟就是了,同四爷说一声,他也不必不见了您就心急。”
沛柔也觉得她说的有理,又的确也觉得还有几分难受,“那你便早些去吧,记得撑了伞过去,回来再记得喝一盏桑茶饮。”
绾秋便应声去了。
沛柔又闭了眼休息,只觉得没过多久,内室的门就被人轻轻推开了,齐延大步流星地进了门,在她床边坐下。
见她并没有睡着,就将她扶起来,让她靠在他肩上,“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是闹不舒服。”
沛柔就推了他一把,“从外头回来一身臭汗,还不快先去沐浴洗漱了,扰了我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