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清柔道:“许久不见八妹妹了,这段时在家里可好?”
清柔就上前一步,客气地给她行礼,“谢过五姐姐关心,我在家中过的很好。”
泾陵县主却忽然打断她们的寒暄,“若不是你,定国公夫人怎会从正房中搬出去,住进了熙和园里。还问清姐儿过的好不好,你不要假惺惺了。”
沛柔的面色变了变。
她原来以为县主的敌意是因为方才明庆王太妃的话,却原来早已经对她有这样深的误解了。
她明明是受害之人,如今却在流言中成为了加害者,世间许多事,的确很是荒谬。
沛柔就看了一眼清柔。她此刻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赵五娘便道:“这件事是我们徐家的家事,倒不劳县主心了。”
她的目光从清柔上抚过,状似无意地落在一旁绣双喜纹的落地罩上。
“定国公夫饶娘家显赫,不知道这些外人在做出这些猜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若是定国公夫人什么也没做错,柯太师府为什么这样沉默?”
赵五娘也是徐家妇,对这样的事自然也不会一无所知。
清柔在听完她的话以后猛然抬起了头来,眼神从一开始的凌厉,逐渐化作了茫然。
泾陵县主既然这样觉得,想必应当就是从清柔口中听来的。她当时不愿意告诉清柔实话是为了保护她,可却没想到,她居然会变成了这样。
这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清柔。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会比什么都知道更可怕。
沛柔又陡然间想起了柯明叙。不知道事过去了这么久,他能不能稍稍放过自己一些。
“我曾经同你过,你若是真的想知道你母亲做了些什么,等你十三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没必要去听别人的话,听得越多,只怕就错的越离谱。”
“今是好子,我不想提起这些事。”
沛柔完,便也没有再听县主与清柔话,与赵五娘一同转往正堂去了。
*
与清柔她们耽误了一会儿,此时正堂里已经人满为患。吉时一到,瑜娘已经与景珣站在一起,准备向永宁郡王夫妇行礼。
景珣今穿着大红的喜服,与瑜娘站在一起。他上素来就有一种出宗室的贵气,新婚之,更是意气风发。
瑜娘的脸在大红的盖头之下,沛柔当然不能看到她。
在这里也只有沛柔一个人活了两世,见证过瑜娘前生的挣扎与绝望,所以今,她也有更深一重的感慨。
前生她与瑜娘最后一次相见的时候,她坐在房中,被她无数的嫁妆环绕。满珠翠间花钿,她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沛柔曾经与瑜娘一起听过一首曲子,“花钿坠,懒贴香腮,衫袖湿,镇淹泪眼,玉簪斜,倦整云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