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延到底还是没有能在当日出门。
沛柔和他谈完话,看着他将林霰让人熬的药喝完,就干脆锁了嘉懿堂正房的门,不是用膳时分,或是送药进来的时候,一个人也不许进来。
以齐延的身手,只是这样,自然是关不住他的。但沛柔摆出了这样的架势来,他也只能是苦笑着在内室里休息。
他住在内室里,沛柔就织夏在东边的厢房里给自己铺了床。每日也只有送药过去的时候,才看一眼齐延。
他的膳食都是另做的,多多少少都搁了些补血益气的药材进去,沛柔吃不惯。
他们两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去给家中长辈请安,府中各院自然不会少了打听的人。沛柔便让茵陈一一都回了,只说是沛柔自己身子不适。
这样的理由自然不能令人信服,她干脆就又调了她父亲从前给她的亲卫过来守着院子。只说等她身子好些,会去给家中长辈道歉。
何太夫人或是诚毅侯若有不满,那也只管不满就是了。如今诚毅侯爵位虽复,想要和定国公府比肩,还是在痴人说梦。
到了十月二十一这日,再不往建业行宫去,便显得他们对今上不敬了。尤其是齐延,毕竟今上是特意点了他的名字,要他往建业行宫去述职的。
这一日清早,沛柔便和齐延一起往建业行宫去了。
前一夜她问过林霰,说是齐延这几日休息的不错,伤口在慢慢复原,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譬如快马奔驰,应当都是无事的。
沛柔坐了马车,齐延便骑马跟在马车一旁。
往建业行宫去,至少要走半日。走了一半的路程,沛柔便忍不住掀了车帘,望了齐延一眼,“若是身体受不住,不如还是坐马车吧。”
齐延的脸色已经不再像那一日一样苍白,可到底与康健时不能比。她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沛柔自己开了口,齐延从善如流,当即便挥手让车队停下,翻身下了马,上了沛柔的马车。
这几日他们虽共处一室,可沛柔待他实在很冷淡,除了叫他喝药,几乎没有同他说别的话。
如今能共乘一辆马车,总归有机会多与她说几句话。
谁知沛柔却还是没有理会他,带着纭春下了马车,让护卫给纭春找了一匹马,她自己则骑了齐延的那匹飞隼,换了她骑马跟在齐延的马车身边。
若是好马,一般都是有脾气的,只认自己的主人。
齐延的飞隼像通人性似的,换了沛柔来骑着它,也还是一副很温驯的样子。倒是比它的主人可爱些。
沛柔的性子上来,齐延也是无法,就这样一路无言的往建业行宫走,快抵达时才重又换了回来。
行宫的规矩,其实与宫中差不多,沛柔才进了宫门,便有小内侍迎出来,领着她和齐延往为他们准备的宫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