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的神色便淡了下去,“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了。难得回来一趟,还有许多地方想去逛逛。”
清柔与她也没有话,便给她行了礼,“五姐姐自便就是,清姐儿先告退了。”
泾陵县主看来还有话与齐延,却被清柔强行拉走了。齐延也只是看着她们的背影,笑着道了一声:“县主慢走,八姨妹慢走。”
齐延回过头来的时候,仍然没有将笑意收敛,就被沛柔狠狠地瞪了一眼。
“怎么?看上人家娘子生的好看,恨不能多看几眼?”
齐延看着沛柔酸溜溜的样子,越发觉得好笑了,“你在想什么呢,她才十一岁呢,连办宴的年纪都还没有到。”
沛柔咬着唇,“可你是见过她长成之后的样子的。你她前生痴缠,那样的美人每面对着你,你当真就没有一点动心?”
齐延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饶一生,好像能动心的时候,也就只有那短暂的几年。那颗心已经为了别人动过,再往后遇见的人,最多也不过是一点点欣赏。”
“对于美貌是欣赏,对于格也只是欣赏。与赏一幅画,与和同的朋友交往,都是一样的,没有分别。”
沛柔却还是不高兴,“那你的意思,你对她也是有欣赏的了?”
齐延揽了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往院子里走,“前生永宁郡王谋反失败,她也经历了家破人亡的痛苦。三皇子登基之后,她的生母便死了。不是自然死亡的,是被永宁郡王用弓弦勒死的。”
沛柔心中一惊,“为什么?他不是最喜欢许侧妃,所以才这样宠泾陵县主的么?”
“永宁郡王是个投机之人,他知道今上最喜欢元俪皇后,所以才投其所好,也同样地宠与元俪皇后同族出的许侧妃。”
“后来登基的是三皇子,生母是因元俪皇后而冤死的齐淑妃,景璘又和废太子斗争多年,你觉得他对于许家人能有什么好印象么?”
“他想要谋反,在还没有实力的时候,就要对新皇格外的忠心才是。总算他还有点良心,没有对许侧妃生的景珅和景瑚动手。”
“不过,景珅最后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他死在永宁郡王带领叛军杀进皇宫的那一夜,是被我一箭结果聊。”
“县主她知道这件事,总算是明白了我对她确实无,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不过,我到底还是有几分怜惜她,用我的功劳换了她的一条命。这样你应该不会吃醋吧?”
沛柔当然是不肯承认的,“谁我方才吃醋了。”她想了想,“难道你同别的非亲非故的娘子话,便很有理不成?”
“没理,没理。不过我倒是确实很想瞧瞧你吃醋的样子。不要含,美人就是含酸,也别有一番风。”
沛柔就瞪了他一眼,又问他,“那……景珣前生如何了?他也……”
齐延摇了摇头,“景珣并没有参与谋反之事。他妻子过世之后,他一年中总有半年是不在京城的。那一杀进皇宫中的也并没有他,他后来就消失了。”
“有人他去了西北投军,也有人在江南见过他,我不知道,也没有去了解。”
西北,江南。
一地是瑜娘魂牵梦萦之处,另一处是她白头伤心之地。
或者前生燕京城的第一来公子,也有过幡然醒悟的时候。他会想起来那个曾经对他那样真心的女子。
可惜齐延都不知道他的结局,她也就更不会知道了。不管怎么,今生景珣与瑜娘也总算是相守了。
她还想起来一件事,“那么,那一在建业,瑜娘邀我们在篝火旁用膳的时候,你和泾陵县主坐在一起,又了什么?”
“还没有醋,我看就是醋了。都过了那么久的事,还要想起来问一问。”
齐延在她的发髻上温柔的落了一个吻,而后道:“那一也并没有什么。只是她听我是柯师兄的师弟,所以来和我近乎,想探听些柯师兄的事。”
“柯世兄?她怎么会和柯世兄扯上关系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看她的样子,是对柯师兄很上心的。或者是在哪里见过,一见倾心了吧。以柯师兄的风仪姿容,这也是很正常的事。”
沛柔便道:“才那么点点大,懂得什么是么?只是孩子过家家吧。”
齐延挑了挑眉,“那倒也未必,还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便已经喜欢的例子,其实也有很多。”
“哦。”沛柔笑着点着他,“也是,有些人不就是这样,十一二岁就为所困,豪饮无度,只求一醉方休了。”
齐延笑了笑,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或者冥冥之中,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前生的悲苦与愤懑吧。毕竟我前生遇见你可没有那么早,那时候我已经十五岁了。”
“窦初开,而后就觉得自己老的很快。不过三十过半,头发已经花白。”
谈到这样的事,他恐怕沛柔又要难过,便转移话题,“将来县主若是此心不改,又能自她父亲谋反的败局中活下来,或许她真能和柯师兄成一对佳偶。”
“县主慧黠活泼,柯师兄虽然学识渊博,可他的生活其实也有几分沉闷。柯师兄不是注重出之人,除了年纪上差了些,也并没有什么不相配的了。”
他们之间差了整整十二岁。
从前她是从不觉得柯明叙沉闷的,他给她写信,她在松鹤堂里读,总能让一室的人都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