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你就更是看不起,不过是个外室之女,就算是国公爷生的,那又如何?你到底是正经的妾室生的,哪里就比你高贵了,是不是?”
“就算对双胞妹妹,你也何曾看得起过?浔柔从前求四叔母庇护,孝敬她,敬重她,这也是身为女儿应做的事情。可你在背地里说她什么?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清柔总算是比你高贵了吧?可在你眼中,还不是牛心左性,不如你温柔解语。”
沛柔顿了顿,“一个从来看不见别人长处的人,她自己定然也是一身的缺点。你的出身不能改,可你原来有很多机会可以改变你自己。也只是你自己看不清罢了。”
“之前祖母给你说过忠武侯家的子弟,他们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你并不吃亏了。也是你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再往后,或者就不会再有这样的好事了,你的结果,也只能你自己受着。”
这一次沛柔要走,沐柔没有再拦着她。她走了很远的时候,曾经回头看过一眼沐柔,她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再沿着静湖往前走,却遇见了浔柔。
她给沛柔行了礼,而后开了口,“五姐姐方才见过她了?”
沛柔点点头算是招呼,心里有些腻烦。这样寒冬腊月的天气,怎么有这样多的人出来游园。
浔柔的目光落在远处,“六姐姐假话听的太多,今日听了五姐姐说的真话,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改过来。”
“你和她是亲姐妹,又是双胞胎,你平日无事,还是多劝劝她,让她少走些弯路比较好。”
浔柔面上便现了一个清浅的笑,“和她做了十几年姐妹,早知道劝也是无用的了,要让她醒悟,除非把姚姨娘赶出府去。”
“我不愿费这个心思,不过,倒也乐见她能在别人那多吃些苦头。”
浔柔对生母的冷漠,她也是早就知道了的。“沐柔不愿意嫁李家公子,那你呢?是瞧不上蒲家六郎,还是真心记挂着四叔母。”
“或许二者都有吧。不过,还是更记挂母亲一些。或许在你看来我是虚情假意,一开始的时候,也免不了是这样。”
“可有人待你那样温柔耐心过,在心中,这个人总是不一样的。”
郭氏对浔柔是这样,于她又何尝不是。想念郭氏的时候,她时常会把她送的那一串珍珠项链拿出来戴在手上。
珍珠圆润冰凉,就如同当年郭氏怕她又遭了别人算计,私下替她诊脉的时候,她搭在她手腕上有些冰凉的手指一样。
“我也不算是看不上蒲家公子,我其实谁也看不上,压根就不想嫁人。像周先生这样生活,与金石书画相伴,难道不比将来柴米油盐要好。”
沛柔便道:“可周先生也算是嫁了人的,她守的是望门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