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若是真的愿意让我来处置,我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内宅的事情也未必就能在内宅止。既然如此,便报官吧。”
张氏的神色一变,又道:“太夫人若是年纪大了,下不了手用内宅的手段处置,那还是把她交给我便是。”
“我从前怜惜她,不过是因为她青年守寡罢了,没想到便将她纵出了这样不该有的心思来。”
太夫人仍然不让,“交给侯夫人处置才是正理,可今日我的孙女受了这样的委屈,诚毅侯府也总该给我们定国公府一个交代才是。”
“她做了这样的事,依侯夫人的意思,应当如何处置?”
张氏先时说将夏莹吹交给太夫人处置,她不愿意,要她自己来处置。如今她要自己处置,太夫人又要步步紧逼的追问,还要以权势威压。
想必张氏心中一定是腻烦的狠了。
等了片刻,张氏才开口,“如此不贤不孝之女,我诚毅侯府也不敢再留了,便一纸休书发还本家,往后由我亲自抚养她的儿子。”
弃卒保帅,这卒原本也是她不要的,真是好算计。
夏莹吹遽然抬起了头,顷刻间眼眶中便盈满了泪水,但她仍然死死咬着唇,直到泪水不会再肆意落下,才开了口。
“敢问娘,媳妇如何不贤不孝了?二郎过世九年,这九年我一直都呆在诚毅侯府中抚养思哥儿,连娘家都很少回去。”
她说到这里,到底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任由它们滴落在沛柔内室绵密的织锦毯上。
“对待公婆祖母,虽说不上殷勤,可晨昏定省也几乎日日没有落下,每有病痛,亦是常常侍奉床前。”
“如何能说的上这四个字?即便今日,我究竟为什么会过来,您心里应当有数才是。”
沛柔没有见过当年夏莹吹和齐廵是如何相处的。可从前生夏莹吹曾和她说过的那些事情来看,他们应该也是十分相爱的。
张氏此举,既要了断她与齐廵的夫妻情分,又要斩断她和思哥儿的母子之情,她又怎么能容忍。
更何况,张氏连齐延的孩子都容不下,又怎么能容得下实际上是与她斗了一辈子的妾室卢氏的亲外孙呢?
思哥儿落到她手里,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张氏却似乎并没有惧意,只是道:“今日是我叫你过来看望徐氏的不错,可你在她的药中下药,难道也是我教你的?”
“思哥儿有你这样一个娘,将来如何还有前程可言。”
此言一出,夏莹吹更是如被抽走了精神一般,瘫软了下去。张氏没有什么事情能拿捏夏莹吹,便只有卑鄙的以她的儿子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