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疼什么都不知道了,当然不怕。你知不知道你晕厥过去一次,阿霰都要冲进来给你施针了,幸好你自己醒了过来。”
“若是你见了我昏迷不醒,你会不会害怕?”
那她当然是会害怕的,好像也不能怪齐延有阴影。
于是她又道:“我虽然没听过你说的《郊庙歌辞》,可我知道有一个词叫‘神采奕奕’是形容人精神焕发的意思,以此为意,也很不错。便叫这个名字吧。”
“还得取个小名,赵五的女儿就有小名。不如就用前半句里的‘昭昭’好了,希望她的人生永远都是光明的。”
齐延轻轻笑起来,“还真是什么都要和你五嫂比。可我们的奕姐儿比他们家的商姐儿要小了快半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至少小时候,恐怕是比不过他们家的女儿的。”
沛柔充满了斗志,“我和我五嫂就算打个平手好了,你总比我五哥哥强些吧?我就不信了,不过小半年而已,我们奕姐儿肯定聪明,能压商姐儿一头。”
“是谁从前说奕姐儿和商姐儿是表姐妹,以后能和睦相处的。做娘的都挑唆着她们去比较,往后她们肯定一在一起就会吵架。”
“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一时这样,一时那样,怎么捞也捞不着。对了,你五哥哥的事情你没有听说么?”
不必沛柔追问,齐延继续道:“他如今也不念书了,跟着赵家你五嫂的一位堂兄学着做生意去了。假以时日,或许他也能成为一方巨贾。”
沛柔的确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做生意?那也不错,五哥哥的确不是读书的材料。”
“反正燕梁也不以商人为贱,我五嫂平日行事那样奢侈,五哥哥若能养的起她,很好很好。”
齐延又揶揄她,“真是丈八烛台,照的见别人照不见自己。说人家奢侈,好像你不是似的,人家开销的也是自己的嫁妆。”
沛柔故意板起脸来,“你也知道我开销的是自己的嫁妆了,我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再多话,小心我不准你吃饭了。”
“对了,上回今上赏的黄金,还了一些给四皇子,应当还有一些剩下吧?”
沛柔扳着手指头,“如今我要养奕姐儿,乳娘,丫鬟,花销更大了。你也花你自己的钱去。”
齐延做出迷惑的样子来逗她发笑,“我的钱?我的什么钱?这世间还有这三个字么?都是你的,我的俸禄是你的,今上的赏银也是你的,我别的都不要,你只要赏我口饭吃就是了。”
沛柔就在齐延怀里大笑起来。
她笑到一半,齐延忽然放松了手臂,让她的身体低了下去,而后俯下身去吻她。
没有了隔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小冤家,他可以更放心的吻她。她的唇瓣总是娇嫩的,残留着她睡前用过的唇脂的淡淡香气。
他喜欢桂花的香气,喜欢桂花酿的酒,她的唇脂就是这样的味道,令他着迷,令他不可自拔的沉醉。
她的手很快攀上他的脖颈,轻微的用力,提示他离她更近些。他干脆就把她放在枕上,原来托着她的脑袋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抽出来,捧着她的脸。
他的头发没有梳整齐,有一小缕碎发落在她脸上,让她有微微的痒,也有了些莫名的感受,调动出了她体内更多的热情。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都变的急促起来,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她才生产完,他还得做好几个月的和尚。
时辰已经不早,纵然她白日睡的多,此时她也该好好休息了。齐延就让她在床上躺好,自己去收拾了一旁的贵妃榻,准备夜间就睡在贵妃榻上陪着她。
沛柔一直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收拾。
她喜欢了两生的人,就算只是做些铺床叠被的事情她也觉得好看。
齐延一回头,看到沛柔盯着她看,失笑道:“不过铺床叠被而已,难道你觉得我不会?我可是在军营里呆了许久的人。”
沛柔当然不是觉得他不会,他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很好似的,只是目光不舍得移开而已。但这样的话,她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我已经生完孩子了,你要什么时候去五军营上值?”
如今没有战事,他要做的事,也就和父亲在西山大营做的一样,只是操练兵士罢了。
“之前的事拖的太久了,等奕姐儿的洗三礼结束,我若是再不去上值,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御史就该说我藐视朝廷了。”
“不过五军营毕竟不似西山大营那么远,我每日早晨过去,晚上再回来便是了。”
沛柔口是心非,“那你未免也太辛苦了些,也不用日日如此,每隔几日回来歇一日就是了。”
齐延就故意逗她,“我又不是回来看你,我是回来看奕姐儿的。小孩子一天一个样,我若是隔几日再回来,我认不得她,她也认不得我可怎么办?”
这样小的孩子,哪来的什么记忆,最多能记得他身上的味道罢了。小孩子有奶便是娘,可他又不能给她喂奶,奕姐儿才不会要他呢。
沛柔就揶揄他,“其实我刚才是把话说的客气了些,我也不是心疼你,我只是心疼飞隼,它也要做爹了。”
“上回你从蜀中回来,它就恹恹了好几日。今后若是日日这样奔波劳累,可怎么吃的消。难道要我的飞鸿做寡妇不成?”
她的飞鸿和齐延的飞隼都是一等一的良马,也就一直让它们在同一个马厩里,没想到它们也成了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