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眉。
哦,师母找我有事?
苏眉把在腹中滚了一天的台词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你寄的钢笔我收到了,不过,我觉得无缘无故地接受别人的礼物不大好。
我按上面的地址寄回去,收件人写你的名字,可以吗?
她一口气说完,不肯给他表示反对的机会。
但虞绍珩也并没有像一个被推辞的赠礼者那样,用更大的热情来说服对方,而只是平静地答道:你稍等一下。
接着,她便听见了脚步声,以及关门碰锁的声音,他是去关门吗?电话那头的琴声倏然消失了,他真的是去关门!苏眉不自觉地咬了下嘴唇,她没有什么别的事要同他说,他关门做什么?他怕别人听见他们说话?他要跟她说什么?
忐忑间,虞绍珩的声音又送了过来,不知是房间里安静的缘故,还是她的错觉,他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了许多,依稀凝着笑意:
你怎么知道是我寄的?
啊?
苏眉一愣,那邮包和便笺上都没有署名,但一定是他啊。可是,他这个问题,她却没有事先准备好答案,只得犹犹豫豫地答道:
我看便笺上的字跟上次惜月来给我送茶叶的时候,里面夹的便笺是一样的。
他话中笑意更重: 兴许是惜月写的呢。
不会的,惜月不知道我的钢笔坏了,漏墨水。苏眉急促促地说道。
那你上次怎么没有要把茶叶寄回来给我?他压低的笑声清晰而暧昧:
笔你不喜欢是不是?那你到店里去看一看,喜欢哪一支,告诉我;女孩子很多喜欢意大利笔,不过我觉得太花俏的,你未必中意
他自顾自地往下说,全然不顾及电话那头,苏眉的面孔渐渐有了惊恐之色。
不是的!她提高声音打断了他,上次的茶叶我以为是惜月送给我的。
那这回你还当是月月送的好了。虞绍珩悠然一笑。
这样不行的 苏眉的声音急切起来。
虞绍珩依旧是不愠不火的循循善诱:一支笔而已;而且,你也看到了,那么一支笔,就是给女孩子用的你寄还给我,我也用不了。月月也用不着,白搁着,多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