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喆把她的话又回味了一遍,蹙眉道:是不是那大夫记错了?这都两三年的事了。
不会的。唐恬的眉头拧得比他还深,他是为了想要跟急救中心投诉才记的车牌,一定是很认真的。
叶喆一时没了话,想了想去也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唐恬见他闷声不响,目光殷殷地看着他,声音却透着虚怯:你说是怎么回事呢?
叶喆想着去年夏天他同唐恬在糖水铺里吃的那碗烧仙草,只觉得这件事像是电话突然串了线,弄错了吧。
什么弄错了? 唐恬盯着他,直直追问。
那你觉得呢?叶喆撇撇嘴,把问题抛了回去。
我觉得 唐恬吞吞吐吐说道:不会是有坏人吧?
你不会是想说有人丧心病狂弄了辆假救护车,整天在街上乱转,碰到有人出事,就给拉车上弄死吧? 叶喆说着说着,已经笑了起来:你要说有人冒充出租车劫财劫色我倒是信,可这个就
唐恬低下头抿了抿唇,我不是想这些! 抬起眼迅速瞥了叶喆一记,又垂了眼。
叶喆见她目光闪烁,一副神经过敏的样子,站起身来扶住她的肩:你到底想什么呢?
叶喆 唐恬细声细气地叫他,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要要跟许先生过不去啊?
叶喆闻言,瞪大双眼愣了好几秒,连在唐恬上揩油都忘了:不能吧?
你想想,我一开始想这件事就默认所有的事都是意外,所以才会这么奇怪,但如果不是呢?本来就是有人安排好的,那救护车就是假的,所以才舍近求远拖延时间,所以才怎么也查不到
这想法她来来回回思量了几遍,本能地不愿也不敢承认,然而此时终于在叶喆面前说了出来,自己听着都越发觉得有道理。
停。 唐恬正说得起劲儿,叶喆突然打断了她:恬恬,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就算有人要跟许先生过不去,也不用玩儿得这么大啊?拿笔钱找几个小兄弟拉到背街暴打一顿,都比整辆救护车省事!况且,谁还能掐算得这么准知道他那天一定犯病?
唐恬的脸色倏然一暗,叶喆的质疑她自己也想过,她能给出的却是个更叫自己震悚的答案,要是他的病也是被人安排的呢?我记得苏眉说过,许先生以前根本就没有心梗的毛病!
叶喆不大信服地皱眉道:照你这么说,难不成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害许先生咯?
我也没说一定是这样,我只是想找个合理的解释。
那好吧。叶喆摊手道:假设你想的是对的,那许先生一个在学校里教书的,能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大不了也就是挂过个把不上进的学生,充其量就是砸他们家一块玻璃的事儿你跟他们夫妻俩都熟,你能想到有谁特别讨厌他的吗?
唐恬转着眼珠想了片刻,苦着脸道:我能想到的就一个。
叶喆诧然她居然能想出来:谁?
唐恬别别扭扭地答道:苏伯伯。
叶喆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声追问了一句:谁?
苏眉的爸爸呀。
叶喆挠挠头,不得不承认唐恬想到的这个人的确符合自己说的标准,想想看要是他的哪位叔叔伯伯脑子里进水,跟叶蓓那丫头整出点儿幺蛾子他都不敢往下想国防部说不定得损失好几间办公室唐恬见他神情诡异一言不发,虚着声音试探道:我随便说的,你不会真的怀疑苏伯伯吧?他虽然生气,可也不至于那样。
叶喆回过神来,扑哧一笑,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觉得他就算有这想法,也没这个实力付诸实践。
唐恬茫茫让应道:是啊,我也知道我这么说荒唐了点。
要不然算了吧,你也别想了,兴许就是那人记错车牌了。 叶喆顺势把她揽在怀里讲故事似的开导道:我跟你说,许先生的病要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地方,头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苏眉!所以啊,你就别想了
为什么呀?
不信你什么时候有机会采访警局,去问问他们刑侦的人。叶喆煞有介事地哦道:这个世界上想要杀人,最方便最容易的就是谋杀亲夫。所以啊,唐恬恬你可得对我好一点,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警察叔叔头一个就得来审你!
什么嘛!唐恬烦躁地推了推他,我也不想想了,可是我有点害怕,真的我就是觉得有点害怕。
叶喆一听,拍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道:不怕不怕,有我呢!我晚上不走了,我在这儿陪你。
44(五)
炎夏将尽,湿热的暑气仍然氤氲不散,唐恬进了虞家,沿着池岸从花荫竹影里一路走到内堂,身上的汗意才渐渐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