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眉轻轻一叹,点头道:好,他回来我就拿给他,要是急救那方面有问题,是应该报道出来。
唐恬听她这么说,暗自舒了口气:你就别琢磨了,等他回来你给他就行了,他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给我打电话就行。
唐恬怕自己待得太久,被苏眉问出马脚,便再度告辞。
这一回,苏眉却没有送她。
唐恬在说谎。
如果真如唐恬所说,她来是想请虞绍珩帮忙,又因为被叶喆劝说过,怕惹她伤心改了主意;那她同叶喆直接去找绍珩就是了,根本不必多此一举把这些东西带给她。
她刚来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是有东西要给她,不是有事要麻烦虞绍珩。否则,她再早一刻钟过来,正好能见到绍珩。
她是专程来找她的,但临时变了卦,这才急着要走,却落下了东西。
唐恬不会说谎,浑然不觉自己的前言后语不合情理。
可是既然这件事牵涉到许兰荪病故的情形,她来告诉她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她有什么必要再骗她呢?
苏眉本能地又拆开了那个文件袋,想着唐恬同她说的那些疑问,一行一行仔细看过,不敢漏掉一个标点。
原来如此。
她要找一辆不合规矩,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救护车。
这样诡异的事情,这么巧落在了许兰荪身上。
那一日的事,她回想起来仍然有重压的钝痛。
唐恬和叶喆不想告诉她也在情理之中,那他们为什么不绕开她直接去跟绍珩商量呢?
许兰荪的事,即便她不开口,他也会十分尽心吧?
前尘往事如褪色的旧照在她脑海中缓缓翻页那是和眼前泾渭分明的另一段人生。她在记忆的河流中一步一步涉水而行,几乎不能相信她如此轻易地走过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她竭力会想许兰荪出事那天的情形,细细咀嚼着曾经不敢回顾的一分一秒,试图寻找和手边这叠文件有关的蛛丝马迹。
舅母的电话、岑寂的初雪、医生面无表情地述说、冷淡的药水气味她忽然意识到那天虞绍珩也在,比许老夫人到得还早。对,他一早就到了,她太恍惚以至于没有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