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洁还没再出声,另一边凌爻忽说了句:“我可以去吗?”
阮溪闻声转头,看向凌爻,“你想去吗?”
凌爻点点头,“嗯。”
阮溪看着他弯眉一笑,“好,那我们一起去。”
夕阳落到了山尖上,差不多是回家的时候了。阮溪阮洁和凌爻起身各自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再赶上吃饱了的猪,一起往村庄里回。
走至半道分开,凌爻赶着猪回吊脚楼,阮溪和阮洁回自己家。
凌爻到家把猪赶回圈里,仍是进屋放下书包,洗个手开始做饭。今天的晚饭他淘米煮了粥,粥上面馏了三个玉米馍馍,再配点小菜也就差不多了。
凌致远和周雪云下工回来,洗个手直接吃现成的。
离开了人群回到家,周雪云的话会相对多一点,但凌致远基本还是那副不大爱说话的样子,好像这辈子所有的话,都在城里的时候给说完了。
但其实说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
凌爻早就适应了家里的这种气氛,从以前的压抑到现在的麻木。但他最近生活里有了些别样的色彩,他就有点忍不住想要挣脱生活里这大片的灰色。
于是他吃完饭放下碗,低眉出声说了句:“妈妈,明天我想下山去一趟公社。”
周雪云听到这话蓦地一愣,“你去公社干什么?”
要知道来到凤鸣山这么几年,凌爻一直都非常听话,没有给他们当父母的添过半点麻烦。别说下山去很远的公社,他连附近村子上都没有去过。
凌爻说:“呆在山上太闷了,我想出去透口气,看看外面的世界。”
周雪云盯着他,说话仍是温沉的,“和谁?”
凌爻抬起目光看一下周雪云的眼睛,很快又落下来,没回答。
周雪云沉默片刻,自有揣测:“阮书记的那个孙女?”
她知道凌爻近来也就接触了那么一个女娃子,之前他把她从山坳里背了回来,后来那女孩子给他送了鸡蛋和奶糖。若是和人交往,大概率也是和她。
凌爻低着眉抿唇不说话,算是默认。
周雪云移开目光看向旧木板搭的墙壁,深深吸下一口气,片刻用很低很温也很沉的声音说:“不许去。”
虽轻声轻语,却不容反驳。
凌爻仍旧低着眉不说话,手指捏在一起轻轻地蹭。
周雪云收回目光又看他一会,轻声慢语继续说:“你和她处到什么程度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不要和村里人走得太近,人多嘴杂是非多,你答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