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拿起刷子在铁罐壁上刮掉多余的油,然后往藕片上刷,陈末指了指刷子问:“你的串,不会燃起来的原因是这个吗?”
没想到他观察得如此细致,安乐把藕片翻个面,边刷边说:“怎么,陈大公子不打算读书了,准备改行来做烤串?”
他深深看她一眼,转而又把视线放到刚刚燃起来的那家烧烤铺上:“你无所谓镇上会开多少烤串铺子,因为你笃定他们无法超越你。”
安乐笑了笑,没接话。
做烧烤这一行,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现在她摊位上卖的都是些素食,做的时候只要掌握好火候,便能烤出来让人心满意足的串。
可掌握火候这四个字,又不是有手就会。
这其中包含了日以继夜的苦练。
洁白的藕片上细细密密的透明泡泡在炸,她抓起旁边的罐子挥洒调味料。
看着藕片渐渐变金黄,她道:“我们手艺人从来不怕有同行竞争,越是竞争才会越做越好、越做越大。”
“有志气!”
岑夫子站起来夸奖道,他负手往外走,留下一句话:“既然安姑娘这般自信,那老夫便做这个鉴定人,去尝尝其他摊位的烤串。”
殊不知安乐眉头都不带皱,把烤好的藕片放到陈末面前,又恢复成先前托腮看热闹的状态。
一直插不上话的许裴昭移过来,用眼神丈量她和陈末的距离,默默靠她更近。
他带敌意地看了看陈末,担忧道:“娘子你为何让岑夫子去别的摊位尝串?你就不怕他不回来了吗?”
忽然被他唤做娘子,安乐愣了半秒。
刚想问他怎么改称呼,看到旁边的陈末她不自在咳嗽两声,把话憋了回去。
第26章
她目光跟随岑夫子的身影,悄声道:“若不让岑夫子去试试别家烧烤的味道,他又怎么会知晓我们家的烧烤摊味道好在哪。”
“原来如此!”许裴昭惊叹,为她竖起大拇指。
而未随岑夫子离去的陈末定眼看了看她,面露鄙夷“嘁”了声,不遮不掩地说了句:“奸诈。”
他话刚说出口,许裴昭脸色立刻变冷,敌意俯冲向他:“我家娘子此乃阳谋,陈公子若是看不下眼,大可去告诉岑夫子,倒也不必在这里冷嘲热讽。”
陈末见他眼神认真,不似在说笑,一股不自在油然而生。
他摸摸鼻梁,声音矮了几分,道:“我不过是在开玩笑,许公子也不必这么大的反应吧?”
许裴昭的脸色反而变得更加难看:“玩笑玩笑,要被开玩笑的人笑了才叫玩笑。方才公子的话只会惹我娘子心伤,我看不出来是玩笑。”
只是刚说完,他偷偷看了眼安乐,生怕她觉得他多事。
陈公子是她昔日未婚夫,前些日子她还同他说说笑笑,疑似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