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看着老爷子,用眼神对他说:看见没,人家有恩爱的相公,别打人家主意。
老爷子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挥开搀在他手臂上的手,气呼呼地离去。
他怒火冲冲的样子把安乐吓一跳,她望着他的背影,小声问:“老爷子他……”
秦三爷摆摆手,神情不变:“上了年纪,有些喜怒无常,让老板娘见笑了。”
“这样哦……”
安乐想了想,从包袱里掏出最后一个豆沙面包拿给秦三爷,语重心长地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去哄哄他吧,别让气伤了身体。”
轻飘飘的豆沙面包沉甸甸的压在秦三爷的手上,他心绪复杂地看了安乐一眼,小姑娘又埋头沉浸在弄吃食里。
倘若她知晓,她让他去安慰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算计她,恐怕只会往面包里下毒吧。
握住豆沙面包,秦三爷说:“多谢老板娘,等进了城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开口,我绝不会推辞。”
*
漳州是个大地方,可不是宁禾镇那般偏远的地方能比拟。
车队进城之后,安喜便趴在窗口,小心翼翼打量车窗外的世界,仿佛是误入仙境的爱丽丝。
“哇!那个人是金色的头发!”
“姐姐你快看!那里有人在喷火!”
“嚯呀!这里好多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
“……”
比起安喜满腹惊喜,旁边安老爹到显得局促起来。
决定随安乐离开,来到漳州,本就是因张家欺人太甚,要逼死他的两个孩子,不得已背井离乡。
而如今真正到了目的地之后,安老爹反倒开始感觉有些局促。
他在乡下呆了大半辈子,每天能忙活的只有放眼望去的黄土地。
从没想过,他这辈子还有机会离开宁禾镇,来到像漳州这样的大城市。
反观许母和安乐,两个女流之辈反倒是车厢里最沉稳的人。
安乐心中不胜好奇,按理说许母这辈子也没来过这些地方,但她表现得完全不像乡下人初次进城的样子。
她好像并不关心外面的新鲜与热闹,依旧闭目养神,靠着车厢,不动如山。
轻轻握住她的手,惹来她的视线。
安乐问:“娘您不看看外面吗?挺热闹的。”
许母睁开眼睛,看了眼恨不得从车上跳下去,在街上好好逛逛的安喜,眼中划过笑意。
回握住安乐对手,她柔柔地说:“我们都已经搬来此地,往后有的是时间看,不必急于一时。”
听到她的话,安喜也从兴奋劲头里剥离出来,回到座位上安分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