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站在他面前的是秦三爷,全漳州城最有钱的老爷,就是官场上那些大人们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眼见着秦三爷就要同管事杠上,安乐忙说:“算了算了,三爷莫要和人伤了和气。”
她同情地看了管事一眼,缓声道:“招工本来就是个双向选择,我选择他们来店里做活,他们自然也有拒绝我的权利,三爷倒也不必动怒。”
一直默不作声的卢成,难得撩起眼皮看了眼安乐,见她不是虚伪作假,他改变了注意:“好,我去。”
他的回答惹来管事焦急的眼神,只是当着秦三爷他们的面,管事不好说什么,又恨了他几眼,管事地说:“其实我们牙行还有批人,姑娘若是想看看……”
“不必了,就他。”
秦三爷冷冷打断,然后带着安乐往外走,走到门口处,他忽然回头:“今天下午,把人都送到秦府,若是差了一人……”
故意不说完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管事一眼,转头离开。
管事见他们都走了,离开愁眉苦脸地问卢成:“你怎么就答应了?”
卢成靠在窗边,看着青涩的叶片从树枝上脱离,飘飘洒洒落到地上。
他无波无澜地说:“我在这里已经躲了十年,也该出去看看了。”
看着他,管事欲言又止,终究只叹了口气,出去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事。
*
安乐同秦三爷分别之后,去菜市场买了些菜。
回程路过家书舍,看见门口摆了些低价出售的笔墨纸砚,她停下脚步。
被处理的都是些不平整的纸,只卖原价的三成。
她拿起一叠,到里面交钱,掌柜的见她一个小姑娘,怕她不懂这纸张已经报废,同她说:“小姑娘你确定要买这个纸吗?这个纸可不能给家中学子写作业交给夫子哦。”
安乐点点头道:“我省得,掌柜你放心,不会回来找你退钱。”
交了钱,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放下菜后,抱着这叠纸钻进房里。
这纸张虽然不能用来做正经的作业,但是可以用来写信呀!
她迫不及待地研磨,捉着毛笔给许裴昭写信。
把她打算开自助烤肉店的事,还有今天去牙行里的见闻通通记下来,不一会儿就写了厚厚一叠。
拿着被装得鼓鼓的信封去往驿站,交了信使的费用,她问:“信使大哥,这信送完淮安书院几时才能到?”
信使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这么近的距离,写什么信。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回答道:“下午便能送到。”
“哦……”
下午也不算晚,安乐喜滋滋地写过信使,转身回家。
胀鼓鼓的信,经过快马加鞭,送到淮安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