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将他当陌生人对待,可付涛毫无原由的好意,让许裴昭冷不起来。
冰冷的态度稍微缓和,许裴昭说道:“家中新添人丁,每天晚上隔一个时辰就得起来喂他们吃食,所以脸上才带倦意吧。”
“诶?许修攥喜得麟儿了?”
坐在他旁边的人听到许裴昭的话,惊声高呼,瞬间引来其他人都目光。
但那人却像是没知觉,不赞同地说:“家中添子虽是喜事,怎要你半夜起来管孩子?你妻在做甚?这些事不都该孩子母亲张罗?再不济,请个乳娘管孩子,也好过让你操劳。”
那人没觉得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却让许裴昭稍微转变的脸色,立刻冷下来。
也不看那人,许裴昭冷冷道:“内子为了给我生孩子,经历难挨的十月怀胎,忍着常人不能忍之痛,去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我身为孩子的父亲,只不过是半夜起来喂养小儿,又有何不可?”
别说是半夜起来管两个小家伙吃喝,就算整夜不睡守着他们,那也是他身为人父应该做的事。
说话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究竟有多么的不妥当。
他闹了个大红脸,下不去台,幸好付涛见状,出言和稀泥:“许修攥爱妻如命,实乃我辈楷模。我要是有你那份心思,何愁现在孤家寡人,讨不着媳妇。”
那人感激地看了付涛一眼,埋头吃饭不说话。
其他人也适时搭腔,缓解气氛尴尬——
“许修攥过分了,大家都是同僚,家中有喜事怎么藏着掖着?”
“咱们翰林院多久没听说过这种喜事了?”
“许修攥几时办满月宴?我们也好去你家讨杯酒水喝。”
“……”
道喜声、讨酒声将许裴昭包围,只是吃顿饭的功夫,许裴昭被迫应下要邀请他们来满月宴的事。
许裴昭回到家中,在心里盘算该如何把这事告诉安乐,然而不等他开口,看到安乐身边的许母,眼眶克制不住染得绯红。
没见到许母前,许裴昭根本没有察觉,他其实也是思乡的。
在见到她的那瞬间,喉头不自觉地发紧,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娘。”
许母只是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了句:“回来了?”
下一瞬,她所有心思全挂到怀中的许悦安身上,小家伙刚睡醒,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咧嘴出粉粉嫩嫩的牙龈,笑开花。
许裴昭尴尬地摸摸鼻子,无比清晰地察觉到,家里的地位他再次下降。
曾经在许母眼中,安乐比他重要,如今两个小家伙也比他重要。
倒是安乐放下刚哄睡着的许清月,笑盈盈地迎过来:“娘刚到没多久,我让年芳去偏院更换被褥,你去看看收拾得如何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