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张了张嘴,最后一言不发掀被子下床,开电脑。
时间是凌晨三点半。
顾盼的定位显示仍在燕京机场酒店。
“担心盼盼?”
林继桥点头又摇头。
说起来盼盼是有好久没回她信息,但让她做噩梦的是她前几天定下的计划。
她昨天打游戏打得太开心了,一不留神把计划说漏嘴,虽然许安易似乎没听清,但给她造成的压力却实实在在。
她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在线疏导,医生说她恢复得很不错,而且许安易也回来了。所以她想……
回洛杉矶。
不止迈出家门下楼这么简单,她想回洛杉矶,带许安易一起回去。
她还定好了两个人的机票。
可是,直到她想把这件事告诉给许安易,她才发现定下计划容易,真正实施有多难。
想和做永远是两码事,想想觉得没那么难,可行动前的每项准备都迫使人重新审视内心,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如果是,那么多困难摆在面前,我要怎么克服,能不能克服?
如果不是,当时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现在,她连和许安易说清楚都没办法做到,她又怎么走进电梯?
只要想到身边五米范围内有人,她就会生理xing反胃。在梦里,她又陷入拥挤的人群,她想离开,可是那些戴着面具涂着颜料的人一个劲儿地推她搡她。
这还只是做梦。
退一万步讲,即使她到了洛杉矶,能接受最坏的结果吗?
林继桥狠狠抓了把头发,低声和许安易说完“对不起”,便拎着枕头离开卧室。
许安易不明就里,想要跟她,却又担心给她造成更大的刺激。
定了定神,她给卷毛发信息:让我陪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