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这主仆俩谁都不知道, 这些看似花里胡哨的钱串不但没多久就在京都掀起了一波热潮, 更是后世收藏家们的心中挚爱。
沈华和苏梅香的婚礼, 规矩并不算很大,但非常的热闹,再加上他花样多,又是发钱串,晚上还有烟花盛会,除了郡王府里的常规宴席,外头原本准备的流水席被他大手一挥直接改成了花灯游园会。
一场婚礼办得跟全城狂欢一样。
童绾这个大嫂和谢砚这个妹夫联手包了谢家后头的一宽一窄两条街,请全京都的百姓赏灯游园。
每个过来的人都能拿到一张画有格子的硬卡,里头每个店铺都有自己独特的印章,只要进来的客人进了店拿了东西,店家就能在硬卡上按下一个印章,入口处发放硬卡,出口处回收硬卡,每日都会有专人记录各个印章的数量,店家除了包场费,最后能从童绾和谢砚手里拿到多少钱就要看印章的数量了。
为此店家是使出浑身解数招揽客人,并且因为宝郡王请了特赦,所以两条街道都会营业到很晚。
整整三天的游园灯会,打响了这条母子小吃街,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了这条街道的存在,同一时间也让整个京都百姓扶墙了三天。
这三天不管你是谁,平日吃不上一顿饱饭的乞丐,还是一年到头难得一顿荤腥的贫民,都可以拿着硬卡进去吃个痛快,不但如此,另有可以长久存放的食物,比如咸鱼咸肉咸鸭腿,炒米干粉红薯干之类的可以外带,虽然每个人能拿到的并不多,但是对于很多经济窘迫的人来说,这无疑是很大的补贴了。
然而这看似很庞大的消耗,其实真要算银钱,还没有宝郡王府库房里立着的那一株半人高的珊瑚树来的多。
然后,大婚之假期结束重回朝堂的第一天,沈华就被人参收买人心,奢靡成性。
参沈华的人和他既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涉及什么派系党争,就是纯粹的……御史台所属,需要完成每人每月的kpi,仅此而已。
这要是换了别的大臣,请个罪说几句好话,辩解一番再罚点俸禄估计就差不多了,毕竟这两个罪名主观性太强,真的挺不好辩驳的。
但是沈华能咽下这口气,认怂?
不存在的!
“来来来,这位同僚,我们谈谈。”沈华抬手搭在这位御史台御史的肩膀上,咧开一个笑容:“你的意见主要就是收买人心和奢靡成性两点是不是?还有没有别的,一起讲,省得后面还要来回拉扯麻烦。”
御史大多头铁又嘴毒,更是对自己的职业爱得深沉,别人说话还需要权衡再三,就怕说话不小心被抓到把柄,但是御史不需要,他们可以闻风奏事,他们只负责捅破窗户纸把事情闹到皇帝面前,至于结果,若是到时候查证是真的,那就是作为御史的光辉政绩,假的没事儿,最多被骂一顿,根本就是毛毛雨。
这就导致朝堂上的御史们别说百官了,就是皇帝见了都头疼,毕竟比起参大臣,参皇帝更有成就感,说不定就一战成名流芳千古了呢?
“宝郡王莫非还有别的?”那御史哼笑一声,“倒也不必着急,下官和整个御史台都会多多关注的。”
这是威胁恐吓吧!
沈华立刻把手从那御史的肩膀上拿下来:“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就这两点是吧,我们来好好说说。”
“下官洗耳恭听。”不但是御史们,包括皇帝和其他官员都等着沈华怎么说。
毕竟收买人心和奢靡成性,这两个罪名真的就很难说清楚,更多的人根本两个边都不敢沾染。
“先说收买人心。”沈华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有什么收买人心的理由吗?难不成你觉得我对皇位有兴趣?啊,关于这一点,我先申明一下,我和三叔一样,对皇位不感兴趣。”说完还对着前头的三皇子点了点头。
三皇子:……
“三叔你说,我们这种投胎帝王家不算,还幸运地没有投成继承人,并且还非常受父兄宠爱的儿子,这多不容易啊!我们上辈子就算没有拯救天下苍生,也必然是几世大善人,这才一出生就能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还不用承担责任。
我们这种出生就已经站在终点的人,还需要对别的感兴趣吗?”沈华询问三皇子。
受尽父皇宠爱的三皇子感同身受的摸了摸下巴,以前他同废太子争,更多的是要证明父皇对他的重视和对于废太子的看不上:“确实很满足了。”
真的,他其实对皇位并没有自己以为的执着,不然也不会轻易被齐太傅说服。
沈华往前两步勾住三皇子的肩膀:“皇祖父,你大哥,我大哥,每日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不是在批折子就是在批折子的路上。但凡发生点天灾人祸,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别的,必然就是皇帝是不是犯错了,储君是不是犯错了。
这种天下人都紧紧盯着你的一举一动的感觉是不是毛骨悚然?如芒刺背?但是还没完,千百年后还有后人分析你在位期间的功过,要是做得好那还好,万一一个不小心哪里行差踏错,那就必定遗臭万年,说不定还会被编撰成书,被后来的帝王当作反面教材反复鞭尸,我敢说皇帝就是这世界上最幸苦最难的工作。每一位有所作为的贤明之君都是上天给予天下苍生的瑰宝!”
说到这里沈华立刻弯腰对着上头的皇帝行了大礼:“皇祖父一直以来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