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明从小他先认识得她,明明她最依赖的人也应该是他。
可如今,他什么都没有了。
祁渊咬住烟,一口猛吸,一长截的烟灰簌簌抖落,有部分落在他手背,那没燃尽的火星顿时烫得他心尖一刺,手背上肉眼可见一个红黑的烫痕,而心里也像是被烧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好在闻哲语也没有很过分,他很快挂了电话,笑了笑,说:“矜矜要买房了,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再不用担心半夜被人赶出门了。”语气里带足了讥诮。
祁渊眉心深蹙,脸上因隐忍而逼迫出一股阴冷的寒意:“5000万还不够我买一个错误吗?”
闻哲语听了,发出一声可笑的笑声:“祁先生,你到今天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祁渊抬头看过去,狭长眼眸里锋芒锐利,气势逼人。
闻哲语叹了口气,并不为之所动,他说:“祁先生,我们还要继续谈工作吗?”
公事上,职位之分,他不敢有半分懈怠,但是私事上,他却很享受这样拿捏祁渊的感觉。
祁渊看穿他的小得意,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说:“闻哲语,矜矜的ptsd有多严重,想必你比我清楚,而ptsd并不是不能治愈的。失眠、怕黑、怕打雷只是她的外在表现,她一定还有一个内因在,想治好她我们就必须找到这个内因,除非你不想她好。”
“我怎么会不想她好?”闻哲语皱了眉,辩驳。
他看去办公桌对面的人,祁渊这人阴戾,狠绝,做事不达目的不罢休,想当初为了拿下苏家那块地,连自己的婚姻都能用来做筹码。而现在为了得到沈逸矜,还不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闻哲语说:“矜矜心防重,许医生都拿她没办法,其他人更不可能。她表面看着坚强,其实也不过就是一只蜗牛壳的强度,内里脆弱得不行。她受不了刺激,受不了伤害,仙溪镇的时候,你都该知道了,她已经远远地排斥了你,你最好以后少接近她。”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祁渊面色不虞,那天的事像一把刀插在他心上,他哪能不知?可是让别人说出来,他就不那么痛快了。
但他擅长控场,忽而笑了声,说:“我最近和矜矜处得很愉快,那晚你打电话不是知道了,她在我身边睡得很香。”
闻哲语咬了咬牙:“你给她催眠?”
祁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说过我会治好她。这件事如果你不肯帮忙就算了,别给我使绊子。”
闻哲语隔着金丝框眼镜瞪了他一眼:“你最好别用阴招。”
祁渊笑了,坦坦荡荡地接受他的敌意,后背往老板椅上一靠:“你最好认清事实,你永远都只是矜矜的异性兄弟,而我会成为她的丈夫,成为她后半生的依赖。”
闻哲语:“……”
祁渊又敲了下桌上的资料,话题转回到公事上:“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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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沈逸矜放下手机后,小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她真的能够有自己的瓦遮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