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严修洁本想和宋翰墨说两句话:“景王……”
宋翰墨瞥了她一眼,直接绕过,匆匆走了。严修洁抿了抿嘴唇,景王,他脸色有些苍白,这是怎么了?
回到王府,宋翰墨换好药,躺在床上看书养伤。
忽然一鹅黄人影无声闪入屋中,站到床边,她声音清丽:“咦?看你今日照常上下朝,没想到你居然受伤了?会死么?”
宋翰墨掩盖眼里的惊讶,合上手中书,转头打量那人,认真道:“你终于来了,项颖,本王不会轻易死的。”
“唉,那真是遗憾。”项颖挑了挑眉,她扎着高马尾,一双眼睛颇有灵气,樱桃小嘴张张合合道,“话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上京,害我从威南山一路找到上京。”
想见一个人罢了。
桃花眼凝视手中的书,宋翰墨想起今日早晨对严修洁的冷落……
这样就好……
就这样,渐行渐远吧。
他思忖一番,开口道:“……以后不会了。”
“啧,我管你那么多干什么。”项颖咂了咂嘴,她轻车熟路从书桌下翻出棋盘,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认真照着放置棋子。
不一会儿,项颖小心翼翼把棋盘端到宋翰墨面前,挑眉,她扬了扬白皙的下巴:“试试?”
宋翰墨瞄了一眼棋盘上的局势,黑棋已经被白棋逼到了绝境,又是一局残棋。
他本来有些恹恹的情绪,突然被挑了起来,眼睛变得雪亮,仔细盯着棋盘不放。
项颖倒是随意坐在房间一张椅子上,远远望着宋翰墨,她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她十二,因为天性好动,母亲便让她扮成洗棋童,随名动天下的围棋大师子五先生四处游历,说是磨练心性。
子五先生到了宇平国,误入威南山,迷了路,是年仅十四岁的宋翰墨收留了他们。
衣着华贵,剑眉星目,披着狐裘的小公子站在廊下看雪,一双桃花眼拐过来,眼底一片冰冷,一下揪住了她的心。
那年冬天的雪很大,他们一直待在行宫没有出门。宋翰墨与子五先生每日从早下到晚,从被子五先生虐杀,到向先生提出赌棋之约,仅仅用了两个月。
他进步神速,子五先生每日都是赞叹不已,称他围棋天才。他总是拿着书,半依在塌上,只是笑笑,并不讲话。
那时的宋翰墨,话少的可怕,她一度以为这个小公子是个哑巴。
赌棋之约获胜,子五先生问他想要什么,宋翰墨抬手指着站在一边的项颖,声音有些低哑:“他。”
心中一片震动,脸颊绯红,耳边嗡嗡得,根本听不清子五先生与小公子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