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抬头,见到一张熟悉的脸,是头发乌黑的父皇,他脸上带着笑,正攥着他的手教他写字:“来,翰墨,这才写了一个字就累了?可怜兮兮看着父皇,父皇也不会心软哟。”
父皇。
他张嘴叫出声的却是:“咿咿呀呀。”
“陛下,七殿下还小,他连笔都握不住呢。”阿巧端来一盘水果放到桌上。
“谁说他握不住的,你看这不是握住了么?”父皇晃了晃被攥在手心的小手,小手里确实拿了一支毛笔。
阿巧只是看着父皇和自己笑了笑,恭敬站到一边,不再说话。
窗外阳光正好,偶尔传来几声悠扬婉转的鸟叫,暖风掠过屋内,带来一阵桂花香,洁白的纸张缓缓飞起一角,又缓缓落下。
父皇转头看着窗外道:“今日好似是翰墨的诞辰。”
“十月十,将军留下的信纸上只写了这么一个日期。”
这些是什么?是自己的记忆么?父皇曾经对自己这么温和过么?
眼睛有些重,宋翰墨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
父皇从他的胸口拿出一枚攀着金龙的玉佩,眼前越来越黑,父皇的声音也有些远了:“向疏国……她还真是个无情的母亲。”
阿巧的声音传来:“将军定是有难言之隐……”
再睁开眼睛,见到的是趴在床边上正看他的一个贵气满满的孩童,他见宋翰墨醒了,拿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七弟,怎的?睡迷糊了?不认识四哥哥了?”
宋翰墨揉了揉眼睛:“四哥哥。”
声音十分稚嫩,看手掌大小,他好似比刚刚要长大了些。
宋别墨指了指被整齐摆在床边上的一堆玩具,双手背在身后,微扬起脸蛋道:“嗯,四哥哥明天就要去国子监了,已经长大了,那些玩具全都送给你吧。”
“真的么?!”宋翰墨一瞬间有了精神,水汪汪的眼睛绽放出亮光。
见宋翰墨拿起那辆八匹马的威武战车木雕,开心玩着,宋别墨最后不舍看了一眼,他拍了拍小胸脯:“是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谢谢四哥哥!”宋翰墨瞄见了四哥哥眼里的不舍,他抱起几个玩具,下床。
宋别墨拦住了他:“你去做什么?”
“我想拿一些送给三哥哥。”
“……三哥也要入国子监了,我们都是大人,不需要玩具。”
“可是我在他身边玩的时候,三哥哥都会特别感兴趣看着我。听宫里人说,三哥哥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他躺在床上肯定没有时间玩这些。我送他一些,是我的心意。”
宋翰墨拿起刚刚那辆战车,塞到宋别墨的怀里,又道,“这是四哥哥最喜欢的木雕了,怎可赠予我,四哥哥你还是拿回去吧。”
宋别墨又推脱了一番,才拿了战车,摸了摸宋翰墨的脑袋:“好吧,不过你拿着我的玩具去送人,也不怕我生气。”
“四哥哥心胸宽广,有君子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