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酒壶把最后一滴酒倒入杯中,皇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稳稳踏出两步,他又道:“过些日子,朕要下江南体察民情,到时候,严大人已出孝期,你看看能不能借机缓和下关系。
你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江南,回忆往昔,或许能冰释前嫌呢。她只不过是个女子而已,女子,最易为情所困。”
一口气将杯中的酒饮尽,皇上弯腰从背后靠近宋翰墨,凑到他的耳边:“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朕信你,七弟。”
拍了拍宋翰墨的肩膀,皇上脚步虚浮又走出几步,听方向,是往宫门去。
宋翰墨悄悄吐出一口气,连忙起身道:“恭送陛下,臣弟还有一事想问陛下。”
“何事?”
“母妃请的那位神婆叫什么名字,可有什么称号么?”
“这……朕倒是不晓得,事情都是母妃经手的,她不让朕插手。”
“多谢陛下。”
皇上走后,宋翰墨冷漠转身,坐下,望着桌上的黑龙玉佩,出神许久。
待他出宫后,春风拂过玉暖宫,偌大的庭院,石桌上只剩了一个盛酒的白瓷杯和镶黑龙的玉佩。
***
过了有五日,宋翰墨正在书房画画。画上是一位蓝衣公子与一位红衣姑娘,他们牵着一匹黑马,一同走在河堤上,杨柳依依,蝶恋花香,相视而笑。
定定望着画中的女子,许久,宋翰墨抬头望向窗外。
项颖从屋檐上落入房中,与平日的王府小厮打扮不同,今日她穿了一身嫩黄色的罗裙。
宋翰墨眼里闪过惊讶,随后倒是了然:“要走了?”
项颖撇了撇嘴,她不情愿点了点头:“是的,你又知道了。”
“不难猜,你对许宴势在必得,如今他已经没有理由留在上京,自然要走,你自然也会跟着。”
“好吧,算你厉害,有信要我给先生么?”
“有。”
宋翰墨从桌上拿出之前备好的信,递给项颖。
项颖接过,瞄了眼桌上的画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近窗户:“那我走了。”
“等等,她怎样了?”宋翰墨语气听着有些急切。
“嗯……”项颖思索了一会儿,苦笑着,“你要是想做到画上那样怕是很难,任重道远。”
宋翰墨沉默了一会儿,鼻尖有些酸涩,他垂眸望着画中女子:“是我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