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第二年,那次我刚结束元旦休假,从父母家里坐了车打算回老城区那边,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我妈一通电话喊了回去。
回到家后,茶几上摊着我这本皱巴巴的日记,本子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封面被蹭的有些模糊,我写的字跟狗爬一样,可这并不影响看出我对“那个人”深厚的爱意。
上头甚至还有我年少无知的发言,诸如“如果我可以我想上他”这类的sāo话。
啧。
父母的脸黑如锅底,他俩挺着身子坐在沙发上,一个抱着胳膊拧着眉头,一个不断低头拭泪。
很显然,他们并不认为那阵已经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儿子,会分不清“他”和“她”。
之前上某乎看过别人说,出柜要看缘分,看时机,看运气。
不管是哪一条,那天我是一个都没沾边。
往事不堪回首,最后当然是我连同这本日记一同被吼出了家门。
现在打开这本日记,上头稚嫩直白又中二的语言还是让我觉得颜面扫地,我强忍着羞耻把它看了下去,日记并不长,最后一页有点厚。
我找来美工刀,另一只手顺着纸张边缘摸去,一不留神被纸切了道口子,我扯张纸巾擦了擦,小心翼翼地在纸边摸出一个小口。我用刀割开那处,许是年代太久远,两张原本黏在一块的纸轻轻一下就分开了——里头塞着一张叠着整整齐齐的纸。
是份没送出去的情书。
……
……
外头下起了雨,大雨倾盆而下,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来都带着一丝寒意,我有了借口,拨了萧澹然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林安?”
我听着他那头有些嘈杂的背景,问了句废话
“你在外头?”
他应了一声,似乎对旁边人说了句什么,过了一会四周安静了下来。
“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了句,“记得带伞。”
他疑惑道,“我这里好像没下雨。”
“你那边下雨啦?”
“是啊。”我深呼吸了一下,道,“萧澹然。”
那头哎了一下,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只二哈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冲我歪了歪脑袋。
“你圣诞节那天有约啊?”
他说,“对的。”
我心底咯噔一下,却听见他补充道,
“要见五十几个人,有点烦。”
“五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