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埋首在书案上,低声抽噎着:
“明月——明月——”
他一声声的唤着季昭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听见,能够回应,然后从殿外走进来,告诉他这一切只是玩笑。
宋琰越是这样想,就越是难过,甚至负气般的将书案上的所有奏折都掀到了地上,怒道:“既然你言而无信,朕何必要惦记你。”
嘴上是如此说的,宋琰便也是如此做的,故而他稳了稳心神,便唤人进来将地上的奏折又全部捡了起来。
宋琰翻阅着眼前的奏折,仔细的提起朱笔做着批示。
……“她是好看,可在属下的心里,还有比她更好看的,只是因为属下年纪小,不敢表露罢了。”……
不过写了几个字,宋琰的手便停下了,心口的痛觉再次蔓延开来,手一松朱笔便落在了奏折上,使得奏折上的字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陛下择后纳妃是大事,开枝散叶也是国家根本,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宋琰的心还是在疼着,俯首在书案上轻声啜泣着。
……“我不会因为你是陛下就事事都听你的命令,我的责任是保护你,在我的眼里,你的命是最重要的,你明白么?”……
……“臣的心上人正是陛下,臣想娶的也是陛下。”……
……“我不许你有心上人,你只能是我的。”……
……“我偏要强求。”……
宋琰越是想要忘记,季昭的那些话便一直在他脑海中反复,一次比一次深刻,似乎就想在耳边一样。
他是真的离不开季昭,真的离不开。
他们这一生还没过够,为什么他才刚刚承认跟季昭感情,就要这样分离。
除了他宋琰,没有一个人敢要季昭的命,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行!
宋琰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瞧着文德殿,恍惚间似乎瞧见季昭就站在他的面前,迫使的宋琰捏紧了双拳,然后正色道:
“来人,请丞相进宫。”
*
有了丞相的同意,宋琰便再一次舍下了朝政前往南境去寻找季昭,即便不是为了他,宋琰也要稳住南境的民心,鼓舞士气,不叫南诏的贼兵入侵自己的国土。
越是往南境走,即便是初夏,也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宋琰带着常禄与神策营选出的两名护卫行走在南境的官道上,脑子里却想的是当初往北境的那一路,他们五个人,如今有三个都在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