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淋雨的竟是她自己。
雨幕如同豆子一般向下洒,硕大的雨珠砸在地上落下硕大水花。
就这一会的功夫,地上已经积起了大大小小的水洼,反射着人行道两侧商店招牌的霓虹色彩。
要命了。
公司离地铁站有一公里远,这么大的雨,淋雨过去的话,全身都得湿透。
身后的门又打开了,那些方才买伞的人鱼贯而出。
姜半夏往旁边让了让,站在勉强不会淋雨的屋檐边缘。
过了十几秒,人群散去,扎入街道上的来往人流。
只剩一个人停留在门口。
姜半夏转过头。
裴砚站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视线微抬,看天上落下的雨。
姜半夏从他的举动中,隐隐察觉出一种对于大自然气象变化的无奈。
顿时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
她往右跨了两步,凑过去:“哎,裴砚,你也没带伞是吗?我也是诶。刚刚就应该买一把才是……现在去地铁站都去不了,好烦。”
裴砚看了她一眼。
裴砚从包里拿出一把伞。
姜半夏:“……”
姜半夏退了回去。
裴砚瞥见她神情,无声地笑了下。
解开折叠伞的搭扣,藏青色的伞面展开,遮挡在天与地之间。
姜半夏无精打采地看着他动作。
也没有上前去问裴砚能不能把她送到地铁站的打算。
她要是裴砚,她一定不会借给自己伞。
背后编排人家被听得明明白白,裴砚没找她算账都算他心胸宽广。
这么想着,那伞面却突然往她的方向近了近。
分明还在屋檐下,裴砚却已经把伞举到她头顶。
两三平米见方的屋檐,陡然又被划分出一个更小的,只属于两个人的空间。
有雨从屋檐边缘垂落,落在伞面上,敲打出响声。
裴砚淡淡看她:“送你去地铁站。往哪边走?”
“啊?”
“往东?还是往西?”
……她哪儿知道东西啊??
姜半夏挣扎几秒:“东、东边吧。”
裴砚点点头:“那走吧。”
裴砚刚踏出一步,姜半夏就发现不对:“不是,反了!往西往西!”
总算走到路上。
裴砚的伞很大,轻易便将两人笼罩起来。
一点雨也没有落到姜半夏身上。
其实裴砚……也还可以嘛。
不记仇,还主动把她送到地铁站。
她挑起话头:“你没来过这个地铁站吗?”
裴砚说:“来过。”
“那你不认得路呀。不过也是,刚回国,还没熟悉起来。”
裴砚一时没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