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是李氏夫妇临别前塞给她的,刚才走得急没有交给那孩子。
此时她将玉佩交给杀门的人:“这东西是那孩子的,帮我带给他吧。”
碧月说完微微皱眉,呼吸越来越艰难了,每吸一口气胸口都是一阵剧痛。
杀门的人领了东西,准备跟着蝉手去救人,钟黎留下照料碧月。
知道雇主有难,霖铃阁的人也不会见死不救,这不是碧月开的先例,就连杀门中的一些人原先也是雇主的孩子,也正是因此,杀门中的许多人都背负血海深仇。
仇恨仿佛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唯一信念,碧月似乎也是如此。
钟黎解开她的衣裳,查看了她的伤势,只见腹部有一道一寸长的刀口,血流不止。
“这点外伤养个几日便好了。”碧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然而胸口的疼痛让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省省吧,别瞧不起外伤,像这样的寒冬,甚至是能要人命的。”钟黎低着头帮她止血包扎。
忽然觉察到碧月呼吸过于微弱,按说这外伤虽痛,也不至于会阻人呼吸,她心下一紧,搭上她的手腕。
“你还有内伤?”钟黎眉头紧锁,看着她。
碧月轻轻点了下脑袋,没有打算瞒她,又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吧,我身上带着伤,血腥味重,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了。”
钟黎也来不及多问,想了想:“我送你回周博衍那儿,这样你也能好好养伤。”
碧月立即摇头:“绝对不行,城隍庙和永安县都不能回,先出了临州城再说,随便找个地方躺着就行。”
钟黎不同意:“你都伤成这样了,还逞什么能?”
碧月坚定地说道:“绝对不能回永安县。”
她不能冒这个风险,刘安这个人很危险,若是将他引进了周博衍的宅子,后果将不堪设想。
钟黎无法:“我先带你出城。”
碧月点点头,攀着她的肩膀,离开了房舍。
——
天渐渐亮了,周博衍缓缓睁开眼,他转过头,面前的人却是安泰。
周博衍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碧月呢?”
安泰顺势扶着他起身:“碧月姑娘昨日和我说家里有点事,要赶回去处理一下。”
周博衍自然是不信的,他坐上轮椅后便道:“带我去后院。”
他要去看看碧月是不是又去做什么危险的事了。
周博衍推开碧月房间的门,进门后环视一周,结果在梳妆台上看见了一盒眼熟的东西。
他靠近后,拿起看了一眼,脸顿时黑了下来。
这是那日碧月和他一起买的香膏,她明明说是给半夏买的,那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桌子上?
周博衍顿时觉得心口被一块硬石堵住了,闷头咳嗽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