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叶梓的妈妈,叶逢春印象并不深刻,毕竟统共也没见过几面。
叶逢春她哥叶大龙比她大七岁,从叶逢春十来岁起,就不断听到家里人讨论给她哥相对象的事,几年下来,相了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没一个能谈成的。
她们家穷,她哥模样长得也一般,口拙嘴笨,个头还矮,任谁来了她们家,看见比妹妹矮一大头的叶大龙,总得惊奇一阵。后来她娘她爹就总让她往屋里藏,不让人家姑娘瞧见她。
叶逢春偏不,她就大模大样地走出去,坐上桌又是喝茶又是吃点心,有时候还跟人姑娘聊上了,把完全接不上话的她哥晾在了一边。
到最后反正没一个能看上她哥的。
叶逢春高中毕业之后,在家里找不到合适的活干,就去了外边自己闯荡。突然有天就收到家里来的信,说她哥快结婚了,让她抽空回家一趟。
她回了家才知道她这既没本事又没长相的哥哥,居然还自己谈回来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对象。
新嫂子叫徐菁,她家里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高中毕业,家境虽然也一般,但比她们家强,她自己还是个小学老师。
论起年纪,和她哥倒是差不多大,前头有过一段婚姻,没有孩子。乍一看是很精明干练的类型,但聊起天也很和气。起码和叶逢春比起来,同样都是高中毕业,人家谈吐就要有涵养得多。
但她哥是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也不知道对方怎么就看上他了。
中间虽然因为房子的事,叶逢春和家里人闹了些不愉快,但到底她外边还有活儿要干,因此潦草地吃了顿席就走了。
后来徐菁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取名叫徐榛。叶逢春大概就猜到了,当初她们结婚的条件,八成就是孩子要随母姓。
徐榛满月的时候,叶逢春事业正刚起步,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只是抽空回去看了小侄女一眼,包了个大红包,连饭都没来得及吃。
不过她倒还记得,那时候的徐菁,抱着襁褓里的徐榛,红光满面,喜气洋洋,笑得比她结婚那天真心多了。
再后来,叶梓出生,以及徐菁和她哥离婚,都是叶逢春服刑期间发生的事了。
她们为什么离婚,没人跟叶逢春说过,她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没见过徐菁几回,也能看出她是个个性要强的人。然而她们这一家子人,除了叶逢春是个怪胎,个个都香火入脑,一见徐菁生下了儿子,即便当初答应得再好听,最终还是舍不得让男娃随了外人的姓。
徐菁要能忍下这种背信弃义的恶心事才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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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梓一打开主卧室的门,一股年久积累的霉气铺面而来。
“自从妈妈和姐姐走了之后,爸爸就把这间房锁起来了。”空气里骤然混入的粒粒灰尘让叶梓下意识捂住了口鼻。
从叶梓有记忆起,妈妈和姐姐就住在主卧,而爸爸和他住在另一间卧室里,爸爸后来找了个夜里值班的活,空荡荡的房间就一直是他一个人睡。白天妈妈去上班,姐姐去上学,爷爷会过来照看还年幼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