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间,房间里传来一声呜咽。
苏澈本想直接推门,犹豫了一下,提高音量:“我数五个数,你不应我就进来了。”
数完后里面还是无应答,他没了耐心,一把推开房门。
厚重的窗帘将外面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比客厅还昏暗。
屋里有些狼藉,地上是打翻的水杯和用过的卫生纸,药盒子在床头柜上凌乱地摆着。
秦芷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被子里,乌黑的头发从被子中露出。
他快步走近,秦芷挣扎着从被子中探出头来,委委屈屈地转了转头,把自己左半边脸露给他看。
她脸颊明显地肿起,带着一点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十分苍白,看上去似乎是发烧了。
苏澈二话不说,上前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上了车,直奔市医院而去。
秦芷这个年过得一点也不好,先是智齿发炎引起了低烧,在炎症消下去后,又被押上了治疗椅。
“放松,拔智齿不疼的。”带着口罩的医生安慰着她。
秦芷像条搁浅的鱼一样张大嘴躺在上面,目光发散,生无可恋。
“小芷不怕。”苏澈抓着秦芷的手低声安慰着。
秦芷瞄了他一眼,还是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的脸,却能让清晰地感觉出紧张与不安,好像秦芷要做的不是拔牙而是剖腹产一样。
“你出去。”她反应过来,哼哼唧唧着推他,“不给看,丑死了。”
苏澈坚持着坐在椅子上,不肯出去,还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好看。”
秦芷不吃这一套,毫不含糊地把他往外推:“出去出去,出去呀。”
走廊外的小护士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没想到秦芷都有新男友了。”
“这个又帅又宠她,一直守在女朋友身边,也不比星芷总裁差呀。真是命好。”
正说着,就看见身材颀长、面容焦虑的男人被赶了出来。
“……”
她的智齿长得牢,医生拿着钳子又是摇又是拽的,弄得满头大汗地才把它拔下来。
“姑娘,你的智齿发育的好呀。”医生对着拔出的牙啧啧称奇,“四个根,还是弯的,你不介意我可以拿回家做纪念吗?”
被棉花和血水塞了满口的秦芷翻了个白眼,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就离谱。
坐在外面的苏澈看着脸颊微肿、嘴角还带着血迹的秦芷心疼的不行,好像她遭了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的酷刑一样,半蹲在秦芷面前:“上来。”
秦芷:???倒也不必,我腿还好。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秦芷向来是秉持着“能坐绝不站,能躺绝不坐”的人生信条,毫不犹豫就趴了上去,还不停地小声呜咽,表达自己的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