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梁看向他。
江湖郎中只给一个人治一次病、治好一个病症。
老头说:你身上有三处病不是养养就能好的,一在你的腿,二在你的脸,三是你身上的毒。虽然你是那混账丫头生的,可那丫头又不是老头我生的,我可不能为你一个姓钟的小子坏了规矩。所以,你这三个病我只给你治好一处。
那,我
你且听我细说了你的病情再做打算。
老头打断了他,你这腿上的伤,需要碎骨重塑,过程非常痛苦。熬过了,至少要卧床半年,吃喝拉撒不能自理。之后,再过三年左右,才能恢复行动自如,当然不能像习武之人蹦跳踢打,但走路没有问题。
至于你的脸,毁你容的人手艺挺不错的。这一剑下去,划破了你整张脸,丑的特别对称!而且伤口足够深,要是没有我老头的医术和秘药,这辈子都好不了。你小子运气好,有我妙手回春,你这伤脸嘛,过个一三五六年的,也就恢复如初了。若不治好它,留疤是肯定的。
最后,再来说说你身上这毒
说到这里,他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打量着苟梁说:若给你下毒的人和划破你的脸的若是同一个人,那这个人定是个祸害。把你弄得这么丑,还给你下这种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药,这谁被你祸祸了,不要倒尽胃口
江老。
一旁毫无存在感的钟诠听不下去了,出声警告。
这要是换作其他人,敢这样拿话侮辱他的主人,早就成了他的剑下亡魂了,哪里还容得对方还以冷笑。
苟梁面不改色地听着,只是眼里强行沉淀下去的恨意又开始翻滚起来,钟诠,不得无礼。
江老哼了一声,他讲话难听却是实在话,我倒是有些佩服你小子了。且不说这一身骨头断的断,皮肉伤的伤,便是这毒进到你肚子里,扩散到全身,堪比最烈性的媚药。让人全身发痒,特别是那处,犹如百蚁啃噬,非欢好难以缓解。这几日,你竟是忍得住。
此药传自南疆,每晚发作一次,倘若一次没有得到纾解,发作起来就一次比一次厉害。
南疆烟瘴之地,穷得人人吃草,抢了漂亮媳妇回去都总要跑路,才会有人研制出这种窝囊药来管着婆娘。这丧心玩意儿还没有解药,便是我老头,也只能暂且将它的毒性压制到每月一发作,若要研制出解药,也非一时之功。
现在,个中利害你都应知晓了,要我为你治好哪一处
腿。
苟梁毫不犹豫。
老头也猜到他的选择,但还是说道:你可想清楚了,那毒物的厉害你也领教过,日后只会一次胜过一次,你这辈子可都离不开男人了。
苟梁双眸深沉,便是纵身地狱又如何我祖父,我父母,我钟家上下百余人不能死的不明不白!钟家功勋赫赫,世代簪缨,如今污名未洗,沉冤未雪,我绝不能躺在床上做一辈子的废人!还有李彦,我钟固将他捧上如今的地位,我也定要亲手将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当日的屈辱,我必十倍奉还!
老头听罢,哈哈笑起来,很好,这点才像是你娘亲生的。
苟梁看向他,只是,还要劳烦外公您设法研制些药物能让我在发作时缓解一二
老头顿时收了笑脸,不行不行,莫坏了我江湖郎中的规矩!
苟梁说:外公管治病患全身病,只治好其中之一,既是以治愈为准,只是缓解用药,当不得坏规矩,您说是吗
强词夺理,你们钟家的男人就是嘴上功夫了得,哼。说着,老头却也没有拒绝,只是不高兴地说:这药恁得古怪,缓解之药没有个三五月,我怕也难调出要换作了其他人,那是连想都不要想,可不是我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