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顿了顿,如实道:我师从长天门,乃门下五十六代弟子。我师兄姓独孤,乃是本代掌门,也是当世最厉害的天师。他都无法解救,老婆子实在不知何人能破此局。
苟梁说:我能解。
老太太霍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向苟梁。
苟梁:我能破这个阵法,入阵之人不必死,包括你的儿子孙女。
老太太站了起来,走向苟梁,小友此话可当真
不敢戏弄前辈。但以我的办法,布阵者的命却是保不住了,更会连同那些枉死之人一样,魂飞魄散。苟梁顿了顿,就算如此,前辈也要解开此阵吗
老太太脸上没有犹豫,有的只是庆幸,本就因我一人而起,小友能保住我儿我孙的性命,已经是对老太婆莫大的恩德,不敢奢求更多。
苟梁点了点头,今夜子时,是破阵良机。前辈还可与儿孙好好道别。
老太太摇头一笑,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放学时分,小孙女先她父亲一步回来,原本冷清的家里一时间充满欢声笑语。
小孙女抱着她的手臂撒娇说:奶奶,我想吃你做的炸小鱼,要酥脆金黄色的那种。
满脸沟壑的老太太满脸和蔼的笑容,好,好。
中年男人不敢劳动老母亲,忙说:别吵你奶奶,爸爸给你做。
小孙女并不领情,不要,爸爸做的特别难吃,根本没有继承奶奶的一点心灵手巧。
换得一句笑骂:臭丫头。
平凡的一幕刻写在老太太最后的回忆里,当夜她换上一身体面的旗袍,将灰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来,抚摸了下梳妆台上老伴的黑白照片和自己与儿孙的全家福,起身离开。
子时将至。
前辈,您准备好了吗
苟梁对这位老太太还是敬重的,虽然无心酿下大错,但苟梁自认没有她这种舍己为人慷慨就义的情操。
老太太点了点头,取下别在发上的银簪,递给苟梁:此番多谢孟小友出手援救,我老太婆一生清贫还不起什么贵重的谢礼,这是我师门信物,若是日后孟小友有需要,可凭此物让我师兄替我还你这份情义。
苟梁也没有推辞,前辈,请。
老太太走入阵眼中,苟梁穿上道袍法衣,在子时到来的那一瞬间,祭出青铜酒樽,喝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各安方位,备守坛庭。皈依大道,元亨利贞。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道紫金色光芒从苟梁指尖倾泻而出,灌注在安放在阵眼上的青铜酒樽上。
顷刻间,光明乍现。
四方亮如白昼,移魂阵法中浮出无数黑色光点,浓淡不一,密密麻麻交汇在一起,如同无垠星空。
但老太太却知道,这些黑点所代表的就是入阵之人被污染了的魂魄。
青铜酒樽法器被镀上一层金光,流光溢彩,一道道流转在酒樽内的金色符文在法器内旋转七七四十九次次之后,从酒樽内飞射而出,与黑色光点冲撞,以金色光泽驱散黑色业障。
守在双叶中学外的特殊行动组后勤人员只看到光芒以移魂阵法为中心,绽放开去,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