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好太过表露对苟梁的优待,皇帝略一沉吟对童公公如此这般地嘱咐一番。后者心中惊疑不定,口中忙恭恭敬敬地答应下来,随即安排人将苟梁请入了藏书阁中,特意交代切莫声张。
苟梁来时,皇帝已经等在厢房内,正翻着苟梁读书时写的手札。
臣楚陌参见皇上
跪礼还未行完,皇帝已经大步上前来将他扶了起来,打量着苟梁,只见他不仅声音虚浮,脸色更是苍白,眼圈下浮着一层淡淡的青黑。
怎生病的这般重
皇帝的眉头紧紧拧着,在苟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他坐下来,转而看向童艮生:太医什么时候到
童艮生垂首敛眸,不敢多看两人的姿态,恭声答道:回陛下,太后殿下今日凤体微恙,召了郑太医前去
换其他人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
皇帝怒道。
童艮生打了一个哆嗦,连忙称是。
他怕别人看破皇帝陛下和苟梁的暧昧关系,想着一事不劳二主,那郑太医又是三朝元老,是个嘴巴严密的,所以才想请他来。
但比起苟梁的身体,皇帝根本不在意这种微末小事。
被情潮折磨了两个晚上未曾安枕的苟梁反应有些迟钝,见他辞色锋利才惊地跪下,诚惶诚恐道:谢陛下隆恩,微臣无碍,还请莫要惊动太医。
起来。
陛下,微臣真的不碍事!
见他不肯起身,皇帝掐着他的腰猛地把他提了起来扣在怀里。
苟梁僵成了木头,错愕地睁大了眼睛:陛陛陛陛下
苍白的脸上陡然添了一层红晕,过近的距离让苟梁呼吸一滞,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受了惊,他整个人像是被撩拨的含羞草一样猛地缩了起来。见状,皇帝克制地松开了他,复又将他按在位置上,凝声说:爱卿病着,朕准你不必多礼,且坐着吧。
苟梁眨了眨眼睛,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皇帝。
皇帝低头看着他,这副傻气的样子,让他欢喜,可看着他如此憔悴,那股喜意很快又被冲淡了。他用手背贴了贴他的脸颊,烫手的温度让他眼眸沉了沉,轻叹道:怎能如此不知爱惜自己
陛下
苟梁恍若置身梦中,抬手想要碰一碰皇帝的手,这时夜枭先去太医院传唤太医的童公公一步提着郑太医出现。
苟梁惊回神,猛地往后退了退,慌张地说:陛下,微臣没事,真的,不必劳烦郑太医了。
皇帝按住他的肩膀不许他逃避,沉声道:有没有事,太医说的算。微臣已为自己看过,真的不碍事的
苟梁把手往身后藏,在皇帝阴沉的目光下声音却是越来越低,被皇帝抓着手腕按在脉枕上,也不敢反抗。
郑太医按着苟梁的脉搏,那脉象让他吃惊之余心下一沉,眉目也随之凝重起来。
暗吸一口气,他郑重道:楚大人,请您平心静气,不要紧张。
苟梁的眼圈都急红了,干脆放松开紧紧捏着的拳头,破罐子破摔道:郑太医,您不必费心思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只是中毒之后体质亏损,这两日心悸盗汗,所以晚上睡不好而已,养一养就好了。
郑太医再按他的脉搏,原本心中起的惊涛骇浪被苟梁成功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