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苟梁呼吸变化的那一瞬,皇帝就知道他已经醒了,不过深知他赖床又害羞的皇帝也纵容他。
苟梁红着脸坐起来,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皇帝眼中笑意更深了一分,将他抱进怀里亲了亲他的眉心,柔声说:还要再睡会儿吗
苟梁露出左颊甜滋滋的酒窝,抱着肚子说:饿了。
皇帝忙令传膳,又笨手笨脚地给他更衣,还不许苟梁自己动手。
苟梁拉了拉明黄色的袖口领口上绣着的意为九五之尊的五爪九龙的深衣,有些忐忑地说:陛下,这不合规矩。
皇帝把他抱起来,拍了拍他肉乎乎的屁股,像抱着巨婴似得给他穿亵裤,很有些乐此不疲的意味。对于苟梁的忧虑,他不以为意:你是我的夫郎,与我同为天下之主,如何便穿不得了
苟梁面红耳赤,嗫嚅半晌,终究没舍得拒绝。
不过,怕苟梁受人攻歼,皇帝也适可而止,外衣穿的还是苟梁的五品青色翰林服。
自从那次在藏书阁咳,发现这官服一点都不耐撕之后,皇帝特意着人赶制了多套苟梁的官服留在正阳宫备用。更衣毕,听见童艮生在殿外禀报已备好膳食的苟梁,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心疼他昨夜劳累想为他代步的皇帝,板着一张被滋润得红通通的脸,正了正衣冠,身姿挺拔地走出去。
只是双腿的姿势却有些别扭,像是想要夹紧什么一样。
苟梁面上绷着,耳朵却红了。
皇帝牵过他的手,迁就地放慢步调,低声说:在正阳宫不必拘束。
其他地方不敢说万无一失,但自己的寝宫皇帝自然是防得滴水不漏。否则昨天正殿掌了一夜的灯,传了四次水,初次挥师兵临城下的皇帝陛下酣战到了天亮,也不会一点风声都没透出去。
话虽如此,但是看到苟梁在外人面前放不开手脚,凝着小脸维持素日威仪的模样,哪怕皇帝心里喜欢得紧,也舍不得他平白受累。
打发了一应伺候的宫人,连童艮生也没留下,皇帝如愿以偿地把人抱在怀里,看他吃的欢实,也觉满心充实。
之后,饱受器重的苟翰林受皇命在翰林院连连修了四晚上的书。
待情潮结束,提裤子无情的苟梁拒绝了皇帝陛下的苦苦挽留,出宫去了。
不走不行皇帝陛下连日来白天为国事操劳,晚上操劳他,睡眠时间不足一个时辰。苟梁理解饿虎初下山的狂野,可他身为一国之主公务繁重,虽然到了床上还是那副生龙活虎的模样,到底对身体不好。又有郑太医尽忠职守地隔日便来请平安脉,苟梁也没法给他偷渡系统药物补身体,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因他昼夜不歇地修书,皇帝怜他辛苦,特准了他一日休沐。
楚夫人也颇为担心。
皇命不可违但这几日毕竟是特殊时期,也生怕苟梁熬坏了身子骨,见他回来还特命厨房炖了补汤,数着时辰看他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亲自端着汤上门来。
苟梁看着那浓黑的十全大补汤,脸蛋一下子皱了起来。
楚夫人失笑,难得温情地指着他笑说:从小吃药便是这副样子。
苟梁心说在皇宫的时候,皇帝陛下命御厨房一天三顿变着法子地给他炖补品,只差没给他掏龙肝挖凤胆了,要不是他用大礼包调整着内分泌平衡,现在流鼻血都是轻的。
他硬着头皮把药喝下去,楚夫人满意了,和他话起家常来。
无非就是皇帝已经批复了楚将军的奏请,十月楚阡就该返京了,他心中十分有危机感。
在表达完对于苟梁未来将被对比成小白菜一样的可怜人生的担忧和愤怒之后,他另说起一件事来。